第403章 狂喜(第4/5頁)

皇帝神情冷淡地看著耿海,只覺得他現在就跟條瘋狗似的,見人就咬。

“你還說你不是空口白話?!”皇帝不耐煩地說道。

“皇上,臣有證據。”耿海篤定地說道,“還請皇上讓阿史那親王進來說話。”

皇帝眯了眯眼,雖然心裏不耐,但還是決定看看他們倆這次又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皇帝應了。

耿海眸底掠過一道銳芒,謝過皇帝後,就出去把被禁軍攔在門外的阿史那喚了進來。

阿史那剛才在外頭也把君臣之間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因此進來後,也不廢話,先與皇帝行了禮,接著就直言道:“皇上,岑督主的容貌真的與舍妹火黎有八分相象……”

當初在宮宴上,阿史那說岑隱像火黎有大半原因是順著耿海的話說的,雖然當時他也隱約回想起火黎的樣子,覺得岑隱確實有些像自己的妹妹……

約莫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宮宴後的當晚,阿史那久違地夢到了火黎,夢中的火黎面容模糊,她一次次地入夢,容貌也越來越清晰,直到一個月前的一晚,阿史那從噩夢中驚醒,腦海裏清晰地記起了火黎的臉。

火黎和岑隱實在是太像了。

比如剛才,那樣遠遠地看著岑隱,阿史那幾乎懷疑他的妹妹火黎從陰間回來找他索命了。

阿史那咽了咽口水,臉色青青白白地微微變化著。

皇帝越看他們越是煩,嘴角泛出一絲冷笑,他甚至懶得跟阿史那說話,直接對著耿海質問道:“你是不是因為拿不到‘犯人’,才要嫁禍阿隱!”

“……”耿海的臉色有些僵硬,皇帝雖然沒直說,但是語外之音分明是在指責自己是犯人。

耿海急切地給阿史那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繼續。

阿史那理了理思緒,又道:“皇上,臣有證據。當初鎮北王世子薛昭三歲時,臣曾經見過一次,彼時見過他的人也是個個都誇那孩子與舍妹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而且,臣還記起了一件事,薛昭的左肩上有一塊新月般的胎記。臣可以保證,千真萬確!”

“皇上若是不信,臣……臣願意以我華藜族的封地立保!”

阿史那言之鑿鑿地說著,神情十分激動。

這一個月來,阿史那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幾乎在千雅園裏日日閉門不出。

直到半個多月前,皇帝下罪己詔承認自己弑兄奪位的事如一聲旱雷炸響天際。

這下,阿史那怕了。

十年前,是他暗中向皇帝告密,才導致鎮北王府覆滅,現在皇帝要給崇明帝正名,誓必日後也會為鎮北王正名,這麽一來,自己肯定會被卷進去的。

皇帝當然不能有錯,錯就要臣子背,阿史那幾乎是寢食難安,唯恐自己成為替罪羊。

短短半個月,他就瘦了一大圈,形銷骨立。

七日前,耿海悄悄約他在京郊見面,與他密談了一番,也說起了當年他告密的事,耿海的句句都說中了他的擔憂。

“王爺,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爺可有什麽打算?”

“要是王爺不想束手就擒的話,本公有一計。”

“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皇上知道,罪己詔的事都是當年鎮北王府留下的余孽為了挑撥離間搞得鬼。”

“沒有證據,我們就弄些證據給皇上看就是。王爺,只要你跟皇上說鎮北王世子的肩膀有一塊胎記……”

當時耿海說得那番話,還猶在耳邊,阿史那力圖鎮定地垂首站在原地,幾乎不敢正視皇帝的臉,心跳砰砰加快,胸口起伏不已。

當日衛國公一說,阿史那就想了起來,他的侄子薛昭的肩膀上確實有一塊胎記,他雖然不曾親眼見過,卻聽父王偶然提過一句。

如果說岑隱也有這塊胎記,那麽他會不會真的是……

皇帝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阿史那,眼神尖銳,似乎想要把阿史那看透似的。

廂房裏陷入一陣沉默,唯有那風吹窗扇的聲音偶爾響起,“咯吱咯吱……”

皇帝慢慢地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許久都沒有任何表示,阿史那的身子隨著沉寂的蔓延愈來愈僵硬,感覺屋子裏的空氣沉悶得就像是三伏天一樣,讓人透不過起來。

耿海靜立一旁,看似目不斜視,嘴角卻是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翹了翹。

知皇帝如耿海,至少能看出皇帝已經對岑隱起了疑心。

皇帝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轉動玉扳指的手停了下來,眉梢動了動。

耿海沒錯過皇帝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瞳孔中閃過一抹寒鋒,再接再勵地又道:“皇上,阿史那親王所言是真是假,把岑督主宣來,一看便知有無那胎記。”

皇帝眯了眯眼,朝耿海看去,耿海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他也一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