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狂喜(第3/5頁)

是耿海在惦記他的至尊之位……

“吱呀……”

又是一陣猛烈的風吹來,吹得前方的那扇窗扇又“咯吱咯吱”地扇動了好幾下,似乎在附和他一般。

皇帝的眼眸變得更幽深了。

這時,窗外兩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並肩走入院子裏,箭步如飛地朝廂房的方向走來。

遠遠地,皇帝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人,面色微微一變,跟著就垂首看向身前的茶盅,心裏恨恨。

須臾,門外就響起了耿海熟悉的聲音。

“本公要見皇上,勞煩前去通傳。”耿海還算客氣地對守在門外的禁軍將士說道。

守在門外的兩個禁軍將士彼此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為難地出聲道:“國公爺,不是小的不幫您通傳,是皇上方才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連劉公公都被皇上打發了。”

這兩個禁軍將士自然不敢得罪耿海,可是他們更不敢做任何激怒皇帝的事。

耿海當然知道劉公公被皇帝打發了,也知道劉公公去了廚房監管皇帝的膳食,也正是此刻皇帝身旁沒有內廷十二監的內侍,他才會挑這個時候來見皇帝。

皇帝一聽到耿海的聲音就覺得惡心,本來不打算見,因此也沒出聲。

然而,耿海的聲音再次在屋外響起:“本公有要事稟明皇上……本公已經查到是誰篡改了皇上的罪己詔,此事事關重大,若有延誤,你們可擔待不起!”

兩個禁軍將士再次對視了一眼,正猶豫著,廂房裏的皇帝已經出聲道:“讓他進來吧。”

兩個禁軍將士聞言暗暗地松了口氣,年長的那個對著耿海拱了拱手,“那國公爺就請進吧。”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在耿海身旁的阿史那身上掃過,那眼神似乎在說,皇帝只是召見耿海,所以他們也只能放耿海一人進去。

耿海並不在意,對阿史那道:“勞王爺稍等本公片刻。”

與此同死,那個年紀輕些的禁軍將士推開了房門,請耿海進去了。

現在是正午,屋子裏沒有點燈,只靠從窗戶與大門送進屋的光線照亮了屋子,半明半暗。

皇帝坐在那圓桌旁,紅漆雕花圓桌還在陽光中,而皇帝卻是置身於陰影中,俊朗的臉龐深沉難解,就像是潛伏在陰暗處的野獸一般,不知何時會用它的銳齒與利爪給出致命一擊。

耿海定了定神,走到了圓桌前,對著皇帝抱拳行禮:“皇上。”

皇帝慢慢地飲著茶水,就這麽晾著耿海,由著他維持行禮的姿態。

耿海半垂眼簾,將心中對皇帝的憤懣、不滿、失望等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冷靜地開口稟起正事來:“皇上,經臣仔細查證,臣可以確定篡改罪己詔的人是岑督主無疑。”

聽到這個所謂的結果,皇帝已經出離憤怒了,想也不想就把手裏的茶盅朝耿海擲了過去,怒罵道:“胡說八道!”

“啪!”

耿海沒有躲閃,那茶盅擦著他的衣袍飛了過去,砸在他身後的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四濺,濺濕了他的鞋子。

皇帝猶不解恨,擡手指著耿海的鼻子陰惻惻地說道:“你上次到朕跟前汙蔑安平,害朕跟著你一起犯傻,讓安平母子看了笑話,現在又要來汙蔑阿隱,你真是居心叵測!”

皇帝越說越氣,額角青筋亂跳。

耿海早有準備,因此還算鎮定,有條不紊地接著道:“皇上請息怒,臣並非是空口白話地誣賴岑督主。”

“皇上,任何人如果要篡改那道罪己詔就需要用到詔書的卷軸和玉璽,臣思來想去,這兩者恐怕也只有司禮監可以任意取用。”

“臣也找過司禮監,想看看這兩年定制了多少卷軸,又用了多少,這些都是要記錄在案的,可是司禮監不願意配合,分明就是其中有鬼。”

皇帝哼了一聲,並沒有被耿海這三言兩語就說動,冷聲道:“這些證明不了什麽!”皇帝只覺得耿海為了推卸責任真是不擇手段了!

君臣之間的氣氛變得更為僵硬,屋子裏一片死寂。

耿海抿了抿嘴,眸光閃爍。

一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他也知道光憑這些皇帝是不會相信他的,但是他必須讓皇帝先意識到一點,岑隱是絕對有能力偽造一道詔書的。

耿海看著圓桌另一頭的皇帝,又道:“臣也知道光憑這些,皇上不會相信……但是皇上,臣可以保證岑督主絕對有理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因為他就是鎮北王府的余孽,是鎮北王薛祁淵的獨子,當年的鎮北王世子薛昭。”

耿海話落以後,屋子裏再次靜了下來。

皇帝慢慢地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大年初一宮宴上的事,當時耿海就與那阿史那一唱一和,非說阿隱長得像鎮北王妃火黎郡主。

現在耿海又故技重施,他這是咬著阿隱不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