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青樓樂師(6)(第2/2頁)

我希望,你來教我

*

自那日之後,卷耳明顯覺得沈知禮有些不一樣。

梨園的花都落了,院子裏還沒整理好,沈知禮也就沒去公主府,卷耳便把公務都挪到了敘芳樓。

阿秀雖然和徐銘成了親,但她本就不是什麽高門貴女,最討厭在府內困著,是以接著在敘芳樓做活。

有卷耳替她周旋,朝裏自然沒人敢跟徐銘做文章。

這日午後,卷耳剛走進敘芳樓,阿秀立刻過來行了個禮,脆生道:“老板娘好!”

這稱呼……

卷耳面上柔和,笑意輕輕,“你們公子呢?”

“在房間裏忙著呢。”阿秀引著她上樓,“殿下不來的日子裏,公子可真是盼的不行。”

簡直望眼欲穿,一天問八遍。

阿秀還有自己的活,卷耳讓她去忙,自己推門進去。看到坐在屋子裏的人。

桌上正規整的擺了兩摞折子,沈知禮擡眼看向她,眸光疏疏落落,五指展開,修長手指正握著杯茶。

相處久了,卷耳發現這人小毛病一堆,比如賴床。

此刻長發有些亂,應是午睡剛醒。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還是有那麽點‘老實公子’的樣子的。

沈知禮面色涼涼。

這女人昨天讓粟荷抱來一堆折子,可她本人卻是沒來,只吩咐粟荷叮囑沈知禮好好批這些折子。

卷耳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桌案,“批多少了?”

“……”沈知禮眯眼,“你是來看折子還是來看我的?”

“都看不行麽。”卷耳笑眯眯的,沈知禮忍不住過去親了親她。

“歇歇。”卷耳把筆從他的手裏拿出來,握著他溫熱手掌,輕輕按著他分明骨節。

沈知禮便像被順了毛的貓咪一樣,眉眼都軟下來。依戀地過去蹭著她的唇。

“沈公子,矜持些。”卷耳手指點在他額頭上,推開他。

“除夕夜跟我回公主府嗎?”卷耳退開身,隨手拿過來一個折子,掃了兩眼立馬扔給沈知禮。

她最近輕松不少,倒是有些懶了。這些東西一點都不想操心去看。

沈知禮聞言垂眸,在折子上批好內容,淡淡的,“我進公主府,是什麽身份?”

她挑眉,“你想什麽身份,就是什麽身份。”

沈知禮頓了頓,擡眼,“我不要做面首。”

卷耳點頭,“沒說讓你做面首,等年節過了,我們就把大婚辦了。”

宣紙上滴上墨汁,沈知禮捏緊了筆,呼吸一窒,“你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卷耳抽了抽嘴角,“本宮什麽時候言而無信過?”

“嗯。”他面上不顯,盡量克制著心底的歡愉,聲音有些不穩,“你不能騙我。”

卷耳卻偏要氣他,“我要是騙你呢?”

“你要是騙我。”他若無其事在面前折子上批了注,聲音平淡,“我就在你梨園那棵梨樹上吊死算了。”

“……”

“什麽死不死的。”卷耳托著下巴看他,“我的沈公子自會長命百歲。”

卷耳眼睛裏全是他,嘴角笑意勾著,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動。

沈知禮也笑起來,像是冬雪初霽,樹下清雋梨花。

沈知禮手裏批著奏折,日光落落照進來,卷耳懶懶的靠在他肩膀上,擡手看自己新染的指甲,“沈公子博學多才,不如以後就幫本宮處理政事,也算才不錯用?”

肩膀上的重量讓沈知禮下意識地勾著唇,聞言道:“不知公主殿下給的俸祿是多少?”

“本宮沒錢了。”卷耳擡頭,柔軟的發絲擦過他下顎,帶起酥麻癢意,“不如先欠著?”

沈知禮放下手中的筆,眸光幽深,“敘芳樓從不賒賬,殿下還是結清的好。”

他轉頭,白皙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不如公主拿自己抵了賬。”

卷耳靜了靜,“沈知禮,你有錢嗎?”

那人頓了頓,誠實道:“除了你和錢,我一無所有。”

卷耳:好想也體會一下這種一無所有呢:)

沈知禮眉間動了動,聲音像是誘哄,“你缺錢嗎?”

她沒察覺到什麽,一只手繞在他身後給他按著有些僵硬的腰,“缺,缺死了。”

沈知禮在折子裏挑出一本,遞給卷耳,“看看。”

卷耳以為是什麽棘手的事,擡手接過,打開的時候卻愣了。

這是一張聘禮單子。

卷耳知道沈知禮有錢,但她不知道他這麽有錢。

她兩手展平,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一眼望不到盡頭。

卷耳掃了幾眼,嘴角抽了抽。

沈知禮很務實,這上面沒什麽花裏胡哨的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只有兩樣東西最多。

田地,商鋪。

沈知禮低低笑著,“有錢了,開心了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