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5頁)

他的力氣很大,只一只手按著,就讓糜蕪絲毫動彈不得,溫熱的肌膚觸著他微涼的肌膚,虎口處的薄繭磨蹭著,刺得後頸上微微的疼,糜蕪無端有些害怕,隨之激起的,卻是一股好勝之意。

於是她不再與他的力量對抗,反而順勢,向著他更靠近了些,幽幽地問他:“你覺得我在做什麽?”

她的臉與他的臉幾乎要觸碰到一起,嫣然的紅唇那麽近,幾乎要吻上他的臉頰,崔恕在一瞬間下意識地想要攫取品嘗,跟著卻猛地松開她,道:“你對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嗎?”

糜蕪低低地笑了起來,幽細的香氣從青絲間,肌膚裏,從唇從齒,一點點蔓延包圍,像織了一張天羅地網,密密地纏住了崔恕。她水色瀲灩的鳳眸從眼尾處斜斜地睨了他,輕軟的聲音直勾勾地往他耳中心中鉆:“你在吃醋?”

崔恕移開目光,淡淡說道:“你一向喜歡高估自己。”

然而心中卻前所未有的不確定,這種郁燥的情緒,難道,就是所謂的嫉妒?

糜蕪笑意更深。他連看都不敢看她,她不信他真的對她無動於衷。她帶了幾分調侃,輕聲說道:“你一向喜歡口是心非。”

崔恕眸光一冷,轉過來看著她,道:“你要攀附上最強的,所以,才來找我?”

糜蕪心中一緊,背心上一點涼意迅速上升到後頸,停在他的手剛剛按住的地方。

不是巧合,她跟劉氏說的話,她跟窈娘說過的話,眼前這個男人,全都知道。他比她想象的更強,更危險。他這樣密切注意著她,難道只是男人對美貌女子的留意,難道沒有別的意圖?

不,他不是輕易就為美色迷惑的人,那麽他,必定是別有深意。窈娘的突然失蹤會不會與他有關?

糜蕪微眯了眼睛,撤開一點,打量著崔恕。即便與他無關,他也一定知道窈娘的下落,無論如何,今夜都要從他身上得到點什麽。

嫣紅的唇角微微翹起,糜蕪慢慢直起身:“最強的在宮裏,你也喜歡高估自己。”

崔恕瞬間被激怒。最強的,只能是皇帝嗎?

糜蕪還未站定,後頸上又是一緊,崔恕再次制住了她,他手上用力,逼著她向前,幾乎要將她按進懷裏,他目光灼熱,聲音卻是冰冷:“是不是誰最強,你就向誰投懷送抱?”

他的力氣太大,糜蕪在他手中,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不得不隨著風浪向他懷中投去,然而小舟自有自己的意志,在起伏跌宕之中,只是拼盡力量抗拒。

這無聲的抵抗更加激起崔恕的怒意,他幾乎毫不留情地,壓制著她纖細的身體,直到即將與她蜿蜒的曲線相觸的一刹那,才倏忽松手,於是她被自己掙紮的力量帶著,踉蹌著向後退,看看就要撞上尖銳的桌角。

這一瞬間,崔恕下意識地探手向前,抓了她的指尖,只是輕輕一帶,便使她遠離危險,又向著他撲來。

糜蕪也生出了怒意,她討厭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電光石火之間,她拿定了主意,既然要較量,那便較量,他固然強大,然而她,卻也不差。

崔恕在即將相觸的刹那,再次松開了她,然而糜蕪卻不肯退,她借著這一撲的余力,柔軟了腰肢,順勢低下去,伏在他膝上。

他盤膝坐在蒲團之上,她便一只手撐著蒲團,另一只手撫著他石青色的袍,將一張玲瓏的臉微微側了,貼在他膝上。

崔恕一驚,下意識地便要推開,卻聽她幽幽說道:“世事艱難,我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自然愛慕強大的男人。”

萬千青絲紛紛披拂,從她肩頭滑下,停在崔恕膝上腿上。崔恕的指尖觸到一點,才發覺她的發還是半濕,那點水汽氤氳在指尖,揮之不去,漸漸地,染得他心裏也浸了水意。

她自然不是弱女子,她的美色媚色,便是最鋒銳的刀,而她,是技法嫻熟的持刀人。崔恕低垂眼簾看她,一種前所未有的激蕩情緒迅速升起。她要強大的男人?很好,他正是強大的男人。

崔恕慢慢撥開她臉前的發絲,捏了她的下巴,迫得她擡頭看他,問道:“你覺得誰最強?”

“也許是宮裏那位,”糜蕪保持著仰頭的姿勢,媚眼如絲,絲絲都向他纏來,“也許是別人。”

別人,竟然還有別人?崔恕下意識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糜蕪吃疼,卻只是眨了眨眼睛,輕聲道:“也許是你。”

圖窮匕見,說到底,她的目標還是他。崔恕松開手,淡淡道:“我沒興趣。”

“是嗎?”糜蕪另一只手也從蒲團上移到他身上,整個人失了支撐,便像春藤一般,起伏蜿蜒,盡數在他膝上,“我可是,難得給人機會呢。”

她分明有求於他,卻偏要表現得像要施恩於他,絲毫不肯放低了身段。她可真是傲慢,可這種傲慢,也讓人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