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5頁)

崔恕心緒不定,卻在此時,突然察覺到她細細的手指隔著石青色的袍,似有意似無意地,輕輕在他腿上劃著。

一種戰栗般的感覺迅速布滿周身,頭皮有些緊,有些麻,心跳快起來,呼吸急促起來,思緒飄忽起來。

崔恕猛地抓住她那只到處惹火的手,低喝道:“放肆!”

“你弄疼我了。”糜蕪的臉貼在他膝上,又擡起眼皮看他,“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麽?”

“怕?”崔恕冷冷一笑,“我還從未怕過誰。”

下一息,他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離,她猝不及防,滑落在地,他便欺身而上,停在她的上方:“你盡可以試試。”

背心一半貼著冰涼的地面,另一半貼著細軟的蒲團,男人的臉懸在上方,強健的身體劍拔弩張,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糜蕪猛然意識到,她面對著的,是個強大的男人,盡管他冷淡克制,但他,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她。

她在這一刹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緊咬了嘴唇,使出全身力氣掙紮起來。

然而崔恕的手像鐵鉗一般,牢牢地制住她,只冷冷說道:“現在,是誰怕了?”

“滾開!”糜蕪情急之下,一腳向他踢過去。

腳腕也被他攥住了,崔恕騰出另一只手,將她的雙手扣在一起舉過頭頂,俯身下來看著她,眸色深沉:“怎麽,這陣子不敢撩撥了?”

她的腳攥在他手中,那細細的腳踝只比手腕粗一點點,不像是足,倒像個精致的玩器,崔恕突然想起了年幼時喜愛過的那只白玉小杵,玲瓏圓潤地扣在臼中,讓人愛不釋手。

糜蕪咬著牙,另一只未被束縛的腳用力向他踢來,崔恕閃身躲過,克制著心中的異樣,將那只腳也扣在掌中,看著她憤怒徒勞地掙紮著,只低低問她:“怕了?”

恐懼在瞬息達到了極點,糜蕪只覺胸臆中橫亙著無數憤怒郁燥,她恨透了這種無力的感覺。然而下一息,她深吸一口氣,將憤怒盡數化作媚意,向他嫣然一笑:“怎麽,你想讓我撩撥?”

媚色如烈火,燒得男人心神動蕩,崔恕猛地甩開她的腳,冷聲道:“不知羞恥!”

一點細細的癢突然傳來,低頭看時,她那只穿著銀灰色繡鞋的,尖尖瘦瘦的腳,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他的腿,她似笑非笑地,從兩人衣衫交錯的間隙中看著他,輕聲道:“你若是知道羞恥,也不會跟我這幅模樣。”

鼓蕩的情緒被壓制回去,崔恕松開扣住她的手,還她自由,跟著起身向後,慢慢坐回蒲團,道:“你走吧。”

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今日與她這般,無論如何也是失態了。

糜蕪依舊躺在那裏,半邊身子貼著地,半邊身子貼著蒲團,慢慢地用手指攏起披散下來的發絲,嫣然一笑:“可我不想走。”

她一手攏著發,一手撐起自己,像無骨的蛇一般,擰著腰肢,慢慢移到他身邊,這次她沒有伏在他膝上,而是輕輕靠著他的腿,歪身坐下。

崔恕下意識地便想要甩開她,然而她突然向他擡起手臂,妃色的衣袖隨之滑落,露出圓細的手腕,凝脂般的肌膚上一圈紅痕宛然,是他剛剛留下的痕跡。

她靠著他,軟得像水,滑的像水,舉起那一截皓腕給他看,輕聲嬌嗔:“你弄疼我了。”

白月光透過小窗,虛虛地投下影子,為她的臉上唇上,肌膚發絲,都籠了一層朦朧光滑的清輝,剛剛壓制下去的熱意漸漸又升起來,崔恕垂目看她,淡淡說道:“你若繼續這樣放肆,少不得還要疼。”

糜蕪搖著頭,笑意幽微:“不信你如此狠心。”

幾番交手,她漸漸也摸出些男人的脾性。他雖危險,卻更克制——也或許是傲慢,他不會動她,她是安全的。

只要她小心試探,不越過邊界,那麽在這個範圍內,她盡可以放肆,總會想出個法子讓他答應了她。

崔恕沒有回應,只低垂雙目,冷眼看她要如何行動。

糜蕪軟軟的身子依著他,兩根手指拈了他光滑的湖絲袍角,捏過來,繞過去,只在手中把玩:“你不想讓我進宮?”

細想一遍,方才他幾次情緒擾動,都在她說起進宮之時,尤其是她說皇帝最強時,他明顯動了怒氣。這是為什麽?

崔恕依舊沒有回答,眸色更深。

糜蕪也不在意,他不回答,更像是在默認,至少她現在,能一點點探查到他心中所想。

“你是不舍得讓我進宮,還是不敢讓我進宮?”她捏著他的袍角,仰起臉來看他,微微一笑,“你在怕什麽?是因為我很像惠妃嗎?我跟惠妃是什麽關系?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內情?”

崔恕心思急轉,她這麽靈透,只是從他方才的反應中,便想到了這麽多,除了美色,還有頭腦,這女子注定是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