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桃酥擔心不已,皺眉思索道:“是不是昨天傍晚回來之時,沖了風的緣故?”

雲姑看著沉睡中的沈瓊,為她換了個帕子,嘆道:“興許吧。”

桃酥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是悟了過來,遲疑道:“莫不是心病?”

昨日裴明徹到訪,沈瓊後來雖只字不提,但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雲姑在床榻旁坐了,替沈瓊理了理額邊散亂的長發,並沒回答,只是又嘆了口氣。

鋪子那邊總是要有人管的,但這邊又離不了人,雲姑只能打發了個小廝過去。她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床榻旁,等到藥熬好之後,連同桃酥一道將藥給沈瓊灌了下去。

桃酥拿了帕子,將沈瓊唇邊的藥汁擦去,指尖碰著她泛紅的臉頰時,不由得一顫。

“雲姑,我覺著姑娘這情形怕是不大好……”桃酥小聲道。

雖說沈瓊的身體一向不好,隔三差五地就會生個小病,但這次卻格外不同,讓桃酥忍不住想起當初在錦城之時,她生過的那場大病。

雲姑嘴上沒說,但心中也是這麽想的,她站起身來在原地轉了兩圈,又出門去將全安給找了來,讓他再去請旁的大夫來看看。

然而新大夫也依舊沒什麽好法子,開的方子,也同先前那位大同小異。

藥灌下去也不見起效,雲姑起初還能勉強耐著性子等,可等到午後沈瓊仍舊沒退熱,她便徹底坐不住了。

“也沒旁的法子了,”雲姑擰著眉頭向桃酥道,“這些尋常大夫都不中用,如今之計,怕是只能再求到方公子那裏,請他托那位太醫來看看。”

只是如今這時辰,方清渠怕是還在翰林院當值,想要找他也不是易事。

雲姑正欲桃酥琢磨著該怎麽遣人,沈瓊那邊倒是傳來些動靜。

雲姑連忙上前兩步,問道:“阿嬌,你……”

只是她這話還沒說完,對上沈瓊空洞的目光後,便霎時呆住了。

一旁的桃酥也留意到沈瓊的不對勁,在她眼前擺了擺手,顫聲道:“姑娘,你能看見我嗎?”

當年在錦城之時,沈瓊許是傷心過度,又許是哭得太多,一日醒來後便什麽都看不見了。雲姑嚇得要命,連忙讓人去請大夫,可是從錦城的大夫到所謂的江南名醫都請遍了,也沒人能打包票說能治好這病。

雲姑心都快涼透了,只能強撐著一邊安慰沈瓊,一邊讓人重金求能治此病的大夫。

雜七雜八的法子試了個遍,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藥味,到最後,也不知究竟是哪個法子起了效用,沈瓊又漸漸復明了。

這病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名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將其歸咎於“心病”。

雲姑不通醫理,也沒去細究過,畢竟無論如何都已經過去了。

她那時歡天喜地地慶賀著,甚至還專門去周遭的寺廟上香還願,捐香火錢,怎麽也沒想到,這病居然還有復發的一日。

沈瓊剛醒過來,腦子還有些遲鈍,只覺著耳邊嗡嗡作響,連桃酥的話都沒能聽清楚。

她眨了眨眼,目光所及之處仍舊是一片漆黑,先是困惑不解,幾乎疑心自己是在夢中,等到桃酥又將那話重復了一遍後,才總算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現狀。

“我……”沈瓊的聲音沙啞得很,“又病了?”

桃酥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轉過身去給她倒水,險些還將杯子給打翻了。

雲姑則是連忙抹去了眼淚,強壓著哭腔,柔聲安慰道:“你別怕,我這就讓人請大夫來看。尋常大夫不行,還有太醫呢,總是能有法子的。”

沈瓊心知肚明,但也沒說什麽掃興話,只是無力地笑了聲:“我沒怕,你們也不必擔心。說不準都不用請大夫,過幾日我自己就好了呢。”

桃酥端了茶水來,小心翼翼地服侍著沈瓊喝了半杯:“一定會好起來的。”

沈瓊擡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搖頭笑道:“怎麽還哭了?我又沒死,還好好地活著呢。”

“亂說什麽呢。”雲姑將沈瓊給按了回去,又將方才落下的帕子重新放回了她額頭上,叮囑道,“你好好歇著,什麽事情都不要想,我這就讓人找方公子去。”

沈瓊如今還是頭昏腦漲的,一躺回枕上便覺著犯困,但還是分神問了句:“眼下是什麽時候?他若是還在翰林院當值,你就不要讓人去打擾了,等到晚些時候再說也不遲。”

橫豎已經這樣了,也不差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沈瓊是頗為想得開的,到了這時候,也沒哭沒鬧,算是三人中最平靜的了。

雲姑卻是不及她這般心大,忍不住嘆了口氣:“知道了。”

作者:這兩天忙得飛起,更新什麽的我盡量,欠的一定會補上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