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2頁)

沈瓊算了算,若無其事道:“也有三年多了吧。”

說著,她又站起身來,向江雲晴道:“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也別只在我這裏悶著,咱們出門逛逛去。”

江雲晴連忙扶了她一把,遲疑道:“你的眼……”

“不妨事,”沈瓊順勢反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揚聲道,“雲姑,我陪著晴姐出去逛逛。”

大戶人家的女眷是不能隨隨便便外出的,哪怕是深受長輩疼愛的莊茹,也只能隔三差五地尋個借口出門放風,就更不必提江雲晴了。

她在將軍府哪怕是衣食無憂,必然也沒什麽機會出門。

若細究起來,她對京城只怕還沒沈瓊熟悉。

雲姑知道沈瓊的心思,並沒攔,只是將桃酥與紅杏打發去陪著她們,又著意囑咐帶足了銀票。

雲姑的確很有先見之明,沈瓊自己雖看不見,但卻並不妨礙帶著江雲晴到綢緞莊、首飾樓逛,買了許多東西。

及至紅杏遲疑著提醒了句“天色不早”,沈瓊愣了下,很快掩飾掉神情中的失落,同江雲晴笑道:“既然天色漸晚,你就回府去吧,等到趕明兒有機會了咱們再聚。”

話雖這麽說,但在場之人心中都清楚,再見本就不易,更不會有機會向今日這般肆意自在了。

江雲晴低低地應了聲,她扶著紅杏上了馬車,忽而又回頭道:“阿嬌,你先前同我提的那件事……”

沈瓊一怔,及至想明白她說的是哪件事後,心霎時提了起來,忐忑不安地等候著江雲晴的話。

“我前幾日聽人說皇上下了調令,興許再過月余,將軍便會回朝。”江雲晴近來輾轉反側,始終狠不下心來拿這個主意,如今當著沈瓊的面,總算是攢出了些勇氣,“屆時我會同他提的。”

以江雲晴如今的身份,想要離開恒家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無論怎麽都,都必須得恒仲平點頭同意才行。

江雲晴雖未明說,但這話已經算是表態,沈瓊一掃方才的失落,歡欣鼓舞道:“好!”

哪怕關系再怎麽好,有許多決定還是要自己拿定主意的,所以無論先前再怎麽生氣不甘,沈瓊都未曾脅迫過江雲晴如何。如今見她總算是決定離開這火坑,沈瓊著實是高興得很,只覺著這是到了京城以來聽到過的最好的消息了。

直到送走了江雲晴回到家中去,沈瓊仍舊興高采烈的,雲姑好奇道:“是買著什麽合心意的物件了?怎麽就高興成這樣。”

沈瓊將方才的事情同雲姑講了,撫掌笑道:“晴姐總算是想開了。等到恒仲平班師回朝,將此事徹底給料理了,咱們就回南邊去,再不摻和京城這些事了。”

京城是最繁華的去處,但相較而言,沈瓊還是更喜歡南邊那清閑的日子。

她絕口不提自己的病情,雲姑也不好掃興,心情復雜地笑道:“都依你。”

沈瓊今日一番折騰,早早地便累了,傍晚吃了小半碗青菜粥,便準備服藥睡下,卻不料春和竟上門來了。

聽了桃酥的稟報後,沈瓊吃驚道:“他不是有事嗎?”

“興許是忙完了,便過來看看。”桃酥對春和的印象很好,總是不自覺地幫他說話,“我就說他不是那種會平白爽約的人。你看,如今一得空便趕過來了。”

沈瓊無奈地笑了聲:“好了,快請他進來吧。”

春和進門後,先同沈瓊道了聲賀,而後又解釋道:“原是答應了你要來的,卻不料臨時有推脫不開的事,只能爽約……”

見他真是上門道歉來了,沈瓊連忙擺手道:“你不必為此介懷。”轉而又笑道,“其實是你虧了,雲姑晌午可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呢。”

“那可真是虧大了,”春和含笑附和了句,隨後走近了些,將一樣東西放在了沈瓊手中,“給你的生辰禮。”

那東西觸手冰涼,沈瓊先是嚇了一跳,隨後輕輕地摩挲著:“是笛子?”

“對,這是前些日子我偶然得的。”

沈瓊道了聲謝,隨後又道:“我如今見不著,但這觸感,想來也不是尋常的玉笛。我在音律一道上沒什麽天賦,琴也彈得稀松平常,笛子就更是一竅不通了,這樣好的東西給我豈不是浪費了?你不如還是自己收著……”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春和似是隨口地提了句,“你若是不會笛子,趕明兒我可以教你。”

沈瓊見他態度堅決,只得作罷,讓桃酥將這玉笛給好好地收了起來。

春和瞥見她手邊那碗藥,改了主意,起身告辭道:“藥快涼了,你還是早些喝了去安歇吧。等到改日有空,我再將新排演的戲唱給你聽。”

他是個極會審時度勢,又知情識趣的人,相處起來讓人很自在。

沈瓊點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