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頁)

“若不是往李府,那又是去了哪兒?能勞動這位主兒雨天外出的,京城內可沒幾家兒了。”

李持酒回頭看了一眼那消失在長街盡頭的轎子,又想起今日李衾乍然而去,卻又驟然而離,便笑問:“說起來,你們誰知道今兒李大人怎麽突然就走了呢?”

“李大人貴人事忙,怕是有要緊事。”

“其實按理說李大人不會到咱們指揮使府的,也不知怎麽破了例……早早地離席也好,不然我們哪裏敢自在吃酒?只怕屁都不敢安心放一個。”

又是轟然大笑。

他們這一行有七八個人,哄哄鬧鬧地到了春風樓,樓中早有人迎了出來。

其中一人是兵馬司南城統領,因為酒喝高了,此刻聽著樓上鶯鶯燕燕的聲音,更加心意狂蕩,竟跟李持酒道:“李兄弟,你說這兒有沒有異族女子?”

正是他白日在張府問起李持酒有關滇南那邊異族女人的事,李持酒見他還沒忘,便笑道:“怎麽還惦記著?”

“看慣了本地的風光,當然想嘗嘗別的,哪裏跟李兄弟你這樣有福氣。”

李持酒打量他有些高的顴骨,笑道:“你也不怕給吸幹了。”

此刻春風樓上又有許多女子露面往下看的,但一個個的目光多都落在李持酒身上。

在這一幹武夫之中,一身紅衣的明艷少年竟如同烈火燦星般引人矚目。

又有老鴇親自跑出來,雖挨個招呼,最後卻竟也自來熟地靠在了李持酒身邊兒,滿面春風地笑道:“侯爺怎麽這會兒來了?”

李持酒還沒開口,那南城統領仗著酒力,笑道:“我聽人說,媽媽愛鈔,姐兒愛俏,怎麽你也跟那些姐姐們一樣喜歡我們小侯爺?”

那老鴇笑道:“侯爺這樣兒的,天上地下誰不愛,我又不是瞎子。”

統領把李持酒上下看了眼,嘆道:“說來也是,像是小侯爺這般相貌人品,別說女人,男人看了也心動……到你們這兒來,反倒是便宜了你們,倒不是他來嫖,只怕叫那些姐兒們倒貼本錢,她們也還巴不得呢。”

老鴇聽了這話不好搭腔,就看李持酒。

李持酒似笑非笑地瞥著那人道:“這是在調戲我嗎?”

那統領喝的鬼迷心竅,不知死活道:“好兄弟,我有那個心沒那個……”

還未說完,李持酒猛地探臂捏住了他的脖子,稍微用力,竟把人直接壓在了桌上。

那人大驚,掙紮著啞聲道:“幹、幹什麽?”

李持酒好整以暇地笑著說道:“你要是專揀我不愛聽的話說,那兄弟就當不成了,且還要見血呢。”

周圍眾人進了溫柔鄉,本來一個個骨酥筋軟,突然見這一幕,都嚇呆了。

反應過來後才忙上來勸解,那統領武官出身,且又帶酒,本來不是軟骨頭,可自覺握著脖子的那只手竟如同無堅不摧的鐵鉗一般,似乎稍微用力就可以輕易捏碎他的喉嚨。

他空有一身武功,居然絲毫也無法施展,就仿佛生死都在對方一念間。

極度的恐懼讓酒都醒了三分,當即忙道:“侯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李持酒瞧著他,終於松開手。

那人兀自僵倒著不敢動,還是李持酒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輕輕一抓,把人揪了起來。

可眾人都給驚呆了,整座樓裏居然都鴉雀無聲。

李持酒環顧周圍,卻自在隨意地笑道:“你們難道沒聽說過,這世上有幾種錢是最欠不得的?”

終於有人大膽問:“是、是什麽錢欠不得?”

“一是賭輸了欠人家的債,二是女人的皮肉錢。”李持酒把剛才侍女送上來的酒壺握住,直接提起往嘴裏倒落,最後滿不在乎地擦了擦唇邊的酒水,道:“老子從不幹這種事,你們這些人若有誰欠下這兩種錢,就也不配跟老子說話。”

大家哈哈笑著,紛紛迎合,氣氛才又緩和下來。

李持酒卻對那老鴇道:“好好伺候這些爺們……對了,找個能幹的姐兒。”

老鴇笑逐顏開:“伺候侯爺的當然要是當紅的姑娘,那就叫……”

還未說完,李持酒道:“不是伺候我,是他。”

說著指了指先前差點給他掐死的那位,又低低帶笑道:“我要他明兒爬不起來。”

老鴇最擅長察言觀色,又見過方才那幕,當然知道李持酒的用意,當下掩口笑道:“侯爺只管放心,包在我身上……管叫他三天都下不了床!”

這幫人在青樓裏胡天胡地的鬧了一宿。

次日早上,大家收拾起身,獨獨那南城統領,出門的時候腳步踉蹌,差點一頭栽倒。

大家看他臉色慘白,紛紛取笑:“怎麽了老王,真個兒是給榨幹了?”

那人此刻雙腿發軟,更沒有還嘴的力氣了,只能扶著欄杆,狼狼狽狽地下了樓。

大家出了春風樓,早有各家的小廝隨從帶了馬兒來接,一個個上馬而去,那統領卻頭暈目眩,竟連馬背也爬不上去,只好臨時叫了一輛馬車,好歹鉆到車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