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東淑稍微用點心思手段,輕易讓蘇夫人入了套兒,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她實在是不喜歡跟李持酒相處,暫時只能用這種法子了。

蘇夫人要讓朱若蘭進門,其實正合她的心意,只要能夠牽住李持酒,別叫他來糾纏自己,一個朱若蘭算什麽,哪怕他有後宮佳麗三千呢。

只是東淑跟蘇夫人都想不到的是,迎朱若蘭進門的八字兒還沒有一撇,倒另外有個人先進門了。

而且還是不容拒絕的那種。

那天,李持酒在北城兵馬司,忽然間有個小太監找了來,進內拜見,笑道:“奴婢是景王府的人,奉王爺之命,請小侯爺明兒過府飲宴。”

李持酒笑道:“景王殿下竟叫我去?這怎麽敢當,我正想著得閑去拜見王爺呢。”

小太監雖然聽說過有關他的那些可怕傳聞,但是見了面兒,見他生得明艷張揚,甚是打眼,不由把那些懼怕都退去了大半。

聞言喜道:“這麽說豈非正好兒?奴婢可以回去覆命了,明兒中午,請侯爺務必記得。”

李持酒道:“喝酒的場合我是最愛的,放心。”

小太監見他這麽痛快爽利,更沒有尋常之人的委瑣畏怯跟假意客套,竟是自己迎來送往中所沒見過的一號人物,心中自也詫異。

出來後,便跟同伴說道:“怪道王爺只見了一面兒,就沒口子的稱贊這位小侯爺呢,行事果然與眾不同。”

這天,李持酒來到景王府,景王楊瑞聽了內侍稟報,在李持酒進院之時,便走到了廳門口迎著。

今日在座的並無別人,除了英國公府的小公爺宋玉溪外,只有內侍省的一名差官,跟國子監的兩名學士而已。

李持酒向著王爺行了禮,掃了宋玉溪一眼,笑道:“王爺今日召喚我來是喝酒麽?這裏要是再多幾個人,只怕我就以為是鴻門宴了。”

宋玉溪立刻色變。

景王一愣,繼而卻笑道:“持酒真是慣會說笑,倘若是鴻門宴,那得安排多少人才能將你制住?”

李持酒認真想了想,道:“這恐怕就難了,至少把兵部精銳的衛尉都調出來,還算像樣。”

宋玉溪聽了這句嘴角一動,忍不住道:“真是一派胡言,當著殿下的面也敢這樣放誕,果然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李持酒抱臂笑道:“殿下在見我的時候就知道我不是正經人,總不會以為過了這兩天,我就性情大變成了正人君子了吧?”

景王大笑,擡手在他肩頭輕輕拍了一把:“你若真的是那種跟戴了面具似的正經人,本王還不請你來呢。且入內坐了說話。”

當下竟到了內殿,偏在宋玉溪之下坐了,李持酒瞥著小公爺道:“我在這裏坐可以麽?”

宋玉溪翻了個白眼:“殿下讓你坐你便坐就是了,怎麽不敢?”

李持酒道:“我有什麽打緊,只是怕我在這裏太礙眼了,讓小公爺飯也吃不下酒也喝不成。”

“呸。”宋玉溪啐了口,“別太自以為是了。”

李持酒自己斟了一杯酒,道:“事兒雖過去了,人心裏可還記得呢,不然的話上回在張府,怎麽你那撫寧伯家裏的親戚,當面兒為難我夫人呢?”

宋玉溪滿面詫異:“你說什麽?”

李持酒挑眉道:“喲,原來你不知道,那算了,我也是隨便說說,反正我夫人沒吃虧。”

宋玉溪還要再問,頂上景王聽到這裏笑問道:“是了,本王記得當初小侯爺出京,並未有家眷,敢情是在昆明娶了親?是什麽樣兒的女子,才讓小侯爺動了心?”

李持酒仰頭哂笑:“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女子罷了,糟糠之妻,很沒什麽出奇之處。”他說了這句環顧周圍,咂舌道:“怎麽都是些爺們兒,殿下,不是我說,您這宴會未免有些冷清啊。”

宋玉溪皺眉,景王卻笑道:“小侯爺想要助興的人,也是簡單。”說著擡手一拍。

只聽得鼓樂聲頓時奏響,一陣香風席地而來,竟是一隊舞女,身著蔥綠色舞裙,打扮的妖嬈動人,翩然舞蹈而出。

李持酒定睛一看,見這些女子個個姿色上佳,尤其是領舞之人,身段婀娜,穿著跟眾人不一樣的舞衣,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身,靈動如蛇,甚是誘人。

景王道:“本王聽說滇南之地的異族女子最擅歌舞,小侯爺看看咱們京內的風光,跟異族相比,孰優孰劣?”

此刻現場舞衣飄動,領舞的女子且舞且回頭,媚眼如絲看向李持酒,風情魅惑,叫人無法抗拒。

李持酒毫不避諱地盯著她,此刻雙眸微微眯起,舉起酒杯先喝了一口,才意味深長地笑說道:“叫我看來,卻是各有千秋。”

這日入夜,鎮遠侯已經喝了有七八分,才從王府離開。

才走到朱雀大街,北邊路上有一隊人疾馳而出,一眼看到他們,便沖過來攔住:“站住,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