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4頁)

她明面上說喝茶,實則也是在暗諷李持酒在各個方面“兼收並蓄,百無禁忌”,尤其是……在女色上頭。

敲了這句,見李持酒盯著自己,卻又擔心他真的聽了出來又生事端。

東淑把茶杯放下,借機咳嗽了幾聲:“對了,我在離府之前,正碰見景王殿下派人送了一位舞姬,的的確確是國色天香,想不到侯爺竟也投了景王殿下的緣,真是難得。”

李持酒道:“哦,你也覺著好?”

東淑稱贊:“當然,身段兒尤其出色,只怕是景王府內數一數二的得意人。”

李持酒道:“給你說中了,小阮可是殿下最喜歡的人。”

“既然如此,”東淑故作詫異:“殿下竟舍得割愛?”

李持酒道:“再喜歡也不過是個女人……我是說侍妾,有什麽舍不得的。”

他不以為然說著,中途卻鬼使神差地補描上一句,可越描越黑,弄的他的心無端發虛。

這對李持酒而言是很反常的,他找不到緣由,當即惱羞成怒地瞪向東淑。

卻見東淑仍是神色安然:“侯爺能這樣想也是對的,憑有多少的姬妾,只別沉湎其中就是正理。”說到這裏,她又道:“另外還有一件事,太太說,要把朱家的妹妹接進府內給侯爺當二房,為了子嗣著想,太太一心盼著孫子,我自然也該跟太太一心。另外如太太所說,侯爺跟朱家妹妹青梅竹馬,侯府跟朱家結親,也是親上加親,所以我也滿口應了。”

李持酒見她又絮叨的提起住朱若蘭,且句句都推在蘇夫人身上,她自己一點兒別的情緒都沒有,卻讓他挑不出什麽來。

不過李持酒也知道自己母親的性情,這種事情哪裏輪得到兒媳婦做主。

當即皺眉道:“我不耐煩這些事,你跟母親做主就行了。”

東淑便起身:“時候不早了,這裏又是尼庵,又是城外,也不能留侯爺住著,不如早點回城吧……莫要讓太太著急,也別耽擱了公事。”

李持酒心情復雜。

室內一陣沉默,只有那只叫蟈蟈吱吱地叫了兩聲,引得李持酒往內看去。

“誰弄的那東西?”他問。

“是明值,他喜歡,非要買。”

李持酒便不問了,卻又想起另一件:“你出城沒帶多少錢?”

這話突如其來,東淑微怔:“呃……”

李持酒皺眉道:“不然的話為什麽區區五百錢都拿不出來,還得讓李尚書給你拿?”

“這次是巧合遇上的。”

李持酒哼道:“你以為因何會遇上李尚書?因為那位蕭……蕭少夫人的長眠安寢處,就在離這裏不遠,他必然是拜祭過後回來遇到的。”

東淑對此當然一無所知:“是嗎?”

同時又暗想:“他倒是很清楚李家的事啊。”

李持酒道:“今日我跟他的話你也聽見了,所以你該知道,李尚書多半是因為看你長得跟那位蕭少夫人有幾分相似,才肯解囊相助,你可不要以為他是對你動了心或者怎麽樣,何況你也的確不是,他當然也心知肚明。”

說到最後一句,語氣竟變得有些冷淡。

東淑莫名地看他一眼,果然這人喜怒莫測,他這番話是什麽意思?怕自己給他戴綠帽?可怎麽還不忘踩她一腳呢。

她低咳了聲:“侯爺,我本是心無芥蒂,你卻屢屢無中生有,是什麽意思?我的身體差的幾乎一病不起,回了京也不得安生,才想到這廟裏躲清靜的,這是有神佛的地方,天地可鑒的,又何必偏拿這些話來慪我?”

見李持酒不語,便又淡聲道:“若侯爺真的厭棄了我,不如給我一紙休書,畢竟平心而論,朱家妹妹身體康健,又是侯爺青梅竹馬,說來比我更有資格坐這個位子,我也索性就長留在這廟裏,安安分分的修行養身罷了。”

李持酒聽她又說起此事,就不悅道:“夠了,我說了此事由我做主。”

東淑聽他語氣有些重,立刻垂頭做拭淚狀,卻不做聲,顯得非常隱忍。

李持酒見她的肩頭微微抖動,顯然又哭了,他最不喜哭哭啼啼的,本要立刻發脾氣,耳畔卻聽到一陣“吱吱”的清亮叫聲,原來是那掛在帳子上的叫蟈蟈又在高唱了。

李持酒瞧著這籠子,又看看東淑,終於走到床邊,擡手撥著籠子逗那裏頭的叫蟈蟈。

東淑裝了一會兒,沒聽見他走開的動靜,反而往裏去了。

她疑惑地回頭,見李持酒竟正把玩那蟈蟈籠子。

東淑嚇了一跳,又且失望,忙回過身來,偷偷地把茶杯裏的茶水倒了些出來擦在眼角。

果然不多時,李持酒回身:“別哭了,我也沒說什麽,你既然是來養身子的,還這麽哭怎麽能好?”

東淑緩緩回身,故意淚眼婆娑的看他一眼,才又低頭拭淚。

李持酒見她滿眼淚,略覺愕然,依稀有些許不忍:“你既然想躲清閑,倒也罷了。我先前那些話也沒有別的意思,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當耳旁風,何必什麽事兒都掛在心上,那不是有個‘積郁成疾’之類的?怕你也是這樣,如今留在這庵堂裏寬寬心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