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3頁)

東淑心悸。

可跟心悸同時而來的,是害怕。

她覺著李持酒太不對頭了,他不是這種“柔情款款”的性子,跟“溫柔深情”四個字更是絲毫不著邊。

那現在又是什麽樣?

難道是出去一趟,喝了什麽迷、藥?又或者……走夜路的時候給什麽附了體?

可是、無法否認,這些話其實真的、真的很有殺傷力。

她自詡對小侯爺並無感情,可是此時此刻聽他這樣緩緩道來,竟如同深情一往,雙眼深深地凝視著自己。

此情此景,又有誰能夠抗拒?

至於這句“你喜歡我嗎”,卻更是讓東淑措手不及。

她無法回答。

鎮遠侯一直盯著她,好像是她的每一個微小反應都逃不過他的目光。

而得不到她的回答,他也不覺著失望,卻像是意料之中的。

李持酒驀地一笑,眼中的那些星光卻在刹那隱沒了許多。

他的大手攬著纖細的後腰,讓東淑靠自己更近了些。

然後他緩緩地躬身低頭。

就在東淑渾身繃緊的時候,李持酒在東淑的額上上輕輕吻落。

她像是給猛獸輕嗅的花朵,瑟瑟發抖,無法反應。

只勉強掙紮著,微弱地喚道:“侯爺……”

李持酒垂眸看了她一眼。

東淑深深呼吸:“您的傷、還沒好呢。”

“怎麽?”

“我不想改天、太太又罵我纏著您胡鬧,我被罵還是其次,別又惹太太不高興。”

他聽著東淑的話,輕笑了聲。

“是我纏著你,”他說了這句,像是想到什麽,嘴角又上揚了,片刻又重復說了句:“是我纏著你啊。”

東淑茫然而懵懂。

“睡吧,”李持酒嘆息般的,“就這麽……好好的陪著我。”

這意思就是不會胡鬧了?

東淑松了口氣,這還可以接受。

給攬入懷中的時候,耳畔又聽到李持酒低低道:“我會保護你的,我已經能保護你了。”

嗯?東淑想睜大雙眼,卻又實在不敢面對他。

李持酒把她緊緊抱住,越來越緊:“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會比任何人都好!”

他的身體很熱,甚至有些發燙。

原本這帳子之中還有些澀澀冷意,可是因為多了他,忽然間暖意融融,從薄涼的秋冬重新又轉到了炎熱的春夏。

東淑是不想接近他的,但是她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至於抗拒更是無從說起。

在他的懷抱中,她有種會隨時窒息或者給揉碎的擔心。

因為剛剛的動作,李持酒中衣的襟子敞開了一些,稍微顯出一點健碩的胸肌。

東淑眨眨眼,突然想撥開他的衣裳,看看裏頭的傷是怎麽樣了。

但是這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過,畢竟她自詡膽小如鼠,實在沒有直視那些傷的勇氣。

雖然不動手,男子軀體的溫度跟他身上那獨特的氣息侵襲而來。

東淑試圖屏住呼吸,可只一會兒便全盤投降,呼吸反而變本加厲的急促,反而弄的她自個兒很窘迫。

幸而他並沒察覺,安靜的像是已經睡著了。

這個念頭讓東淑略覺放松,她的臉就貼在李持酒的胸前,而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每一聲都清晰的落在她耳中,逐漸把帳子外的水聲都壓了下去。

這般情形,東淑忽然想到蔣捷的那首《虞美人》。

前兩句是“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除了不是在閣樓,倒是跟現在有些情景相似。

她心中胡亂這樣想著,煎熬之中,倒也糊裏糊塗的睡著了。

次日醒來後,李持酒已經去了。

甘棠倒是頗為快活,卷簾子的時候笑道:“昨兒晚上還叫我關院門呢,若真的關了可怎麽說?叫侯爺睡到哪裏去?得虧我聰明!”

東淑坐在帳子裏,卻仍是魂不守舍呆若木雞的樣子,因為她想起昨晚上鎮遠侯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直到現在,還覺著那只是自己做的夢,太不真切了。

怎麽可能?那個人會對自己說那些?!

她羞愧地擡手抱著頭:可如果是她的夢而已,那也太羞恥了吧,她為什麽會做鎮遠侯跟自己告白的夢?而且一句句深情如海,深情裏還多一點點肉麻,簡直像是發了花癡才會幻想出來的。

東淑揉了揉頭:“我頭疼。”

甘棠忙道:“是不是昨兒受了寒?”

“不不是。”東淑否認。

什麽受寒,昨兒晚上給他抱著,就像是給一個巨大的火爐抱住了,她幾乎熱到出汗了,還受寒呢,中暑還差不多。

定了定神,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情話扔在一邊兒,東淑含糊問:“侯爺呢?”

甘棠道:“一早兒就出門去了。”

才伺候她起身洗漱了,蘇夫人那邊派了丫頭過來傳她。

來到上房,入內行禮,蘇夫人打量她道:“你的氣色……像是好多了?可見昨兒晚上休息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