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5/6頁)

東淑咳嗽了聲:“也許李大人也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燕語更加疑惑了:“你、你指的是什麽?別胡說!李大人何等人物,什麽難言之隱?”

東淑只想把禍水東引,至少不能吃這個眼前虧。

可如果有個一舉兩得的計策,可以一勞永逸別讓公主老是惦記著總找自己晦氣就好了。

她心中轉念很快,當下道:“正如殿下所說,我是承蒙蕭大人照料才能在這裏棲身的,哪裏還會有別的念想。後來蕭大人突然提起議親的事情,卻把我嚇了一跳!想當初我跟鎮遠侯和離,本來是想離開京城的,最不濟也是找個寺廟出家了事,哪裏想到還能再嫁人呢?何況是李家那樣的門第,我豈能高攀得起。”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燕語公主臉上露出了“言之有理”跟“不屑一顧”交織的表情。

東淑繼續道:“故而我是不能答應的,我也是這麽回的蕭大人。”

燕語公主冷哼道:“然後呢?又怎麽答應了?”

東淑道:“誰知蕭大人私下裏跟我說,李大人之所以在原配之後不曾議親,一是跟原配夫人感情甚篤,二呢,也是不得已的。怕娶了別人,反而是害了人家。”

“這是什麽話?”燕語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什麽害了人家?我怎麽不懂?”

東淑低著頭,小聲說道:“蕭大人的意思,是李大人的身體在之前巡邊的時候受了頗重的傷,只怕不能……”

說到這裏東淑心裏遲疑,這麽說會不會顯得在詛咒李衾啊?可要不這樣,不能順利打發這活寶公主,自己卻要倒黴。

正要把那“不能長命”四個字說完,燕語公主卻直直地瞪著東淑:“不能什麽?不能……”

她念叨了兩聲,臉上一片暈紅,聲音卻更低了:“你說的難言之隱,難道就是……”

東淑一愣,可見燕語公主這樣善解人意,便滿面沉痛地順勢點頭道:“是啊,所以才說不能娶親,不能害了人家,但是我本來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唯一的優點就是長的跟昔日那位原配夫人相似,所以李大人只希圖一個看著心安罷了。”

燕語公主臉上的紅又迅速的退卻,她呆看了東淑半晌,終於道:“你、你可別騙我!”

東淑道:“我怎敢欺瞞殿下?”

她若演起來,那可是以假亂真的,滿面無辜,讓人覺著懷疑她都是一種罪過。

燕語公主顯然也很吃這一套,她早忘了自己的來意,只狠狠地瞪了東淑一眼,轉身一言不發地往外去了!

且說燕語公主如一陣風似的掠出了別院,一路回宮,皆都是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

跟隨的嬤嬤宮女們,本以為她出來必有一場大鬧,誰知竟是轟轟烈烈而來,偃旗息鼓而歸,倒是意外,可因知道公主的脾氣,故而也不敢多嘴。

等進了宮,往內而行的時候,遠遠地也有幾個人走來。

燕語有所察覺,擡頭看時,見是小太監簇擁著幾個內尉的人。

其中一人尤其醒目,外披一件紫貂大氅,裏頭墨綠色的內衛袍服,腰間是鑲金的黑色革帶,晃晃悠悠地垂著一把腰刀。

他的臉色過於蒼白,正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但是精神卻仍明銳硬朗,如烈日之光,凜冬之風。

行走中雙手抱在胸前,長發跟衣擺隨風舞動,依舊是浪蕩不羈的氣質,跟著巍峨肅穆的宮墻格格不入。

燕語公主看著李持酒,振作精神道:“鎮遠侯,你好了?你的臉色還是那麽蒼白,聽說那個毒非常厲害,你可別大意了,年紀輕輕的要是落下了病根,一輩子就完了!”

李持酒把抱著的雙手略一作揖:“多謝公主提醒。公主從哪裏來,難道是出宮去了?”

燕語公主回想別院的事,哼道:“你還做夢呢,你猜我去了哪裏,我去找你的……前夫人去了!”

李持酒揚眉:“江雪嗎?公主找她做什麽?”

燕語公主悻悻道:“我當然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能,居然把蕭憲跟李三哥都迷得那樣。”

李持酒笑道:“那公主發現了嗎?她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能啊?”

燕語公主見他笑的曖昧,便啐了一聲:“他們說的很對,你果然不是個正經人,我就不該跟你說話。”

李持酒撫著下巴頜笑道:“我說什麽了?”他竟左右看看身邊的人,問道:“我剛剛可說了什麽不正經的話嗎?”

燕語喝道:“你少跟我興頭,哼,難為你還坐得住,自己的夫人,才和離了多久,就要嫁人了,你居然還沒事兒人一樣。”

李持酒聳聳肩頭,說道:“那我又能怎麽樣?和離文書都遞了,那也不是我的人了,就算她嫁一百個男人,也跟我不相幹。”

燕語嗤地笑了,又忙捂著嘴:“鎮遠侯,我真服了你,你倒是很想得開,你真的和她一點兒舊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