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5/6頁)

皇帝聽他這幾句說的非常熨帖稱心,便道:“很是!如今不能再添生亂的變數了。可惜蕭憲那麽一個聰明的人,竟想不通這個,偏在這個上頭迂腐不化起來。”

李衾說道:“但是話雖如此,微臣愚見,倒也不好再把蕭憲軟禁宮中,他的脾氣上來只怕越逼越適得其反。何況蕭府裏恐怕也起了疑心。”

皇帝沉吟,看了李衾一眼,並不言語。

忽然,一個內侍進來,跪地道:“皇上,體仁閣那裏說,不見了鎮遠侯的蹤跡。”

皇帝驚怒道:“什麽?人去了哪裏?”轉念一想:“去南書房!”

皇帝帶了李衾一路往南書房而行,還未入內,就聽到書房裏有女子的聲音:“總呆在這裏豈非無趣,不如去禦花園裏轉轉。”

接著是蕭憲道:“多謝公主美意,只是微臣懶怠動彈,不能奉陪了。”

皇帝聽到這裏,臉色稍微好了些,當下跟李衾到了裏間,果然見蕭憲坐在桌邊,燕語公主趴在他對面,兩人正在說話,卻並不見李持酒。

此刻公主跟蕭憲雙雙起身行禮,蕭憲道:“皇上為何突然來了?”

皇帝道:“燕語是何時來的?”

燕語公主道:“來了好一會兒了,我正想請蕭尚書去逛禦花園,他又不肯賞光。”

皇帝道:“你這是胡鬧,蕭尚書是外臣,豈能跑到禦花園去。”

因見李持酒不像是來過的樣子,皇帝松了口氣,略說幾句,身後內侍趕來,低低道:“皇上,原來鎮遠侯是去了體仁閣對面的弘文館看熱鬧,找到他的時候,正在教那些學子們射箭呢。”

皇帝聽了這句,啼笑皆非,又呵斥道:“不要叫他胡鬧,多派些機靈的人好生看著!”

雖然李衾委婉求情,皇帝仍是並未放了蕭憲,時而讓他在上書房,時而又派去弘文館,或者在中書省的值房,除此之外,該上的朝也一日不缺,整天倒也不閑著他。

皇帝是打定了主意一定得問出個究竟。

可是看管蕭憲容易,要看住李持酒可就難了,不管派多少機靈能幹的人,鎮遠侯總能從眾目睽睽之下跑的無影無蹤,有時候在弘文館廝鬧,有時候又跑到內侍省,除了後宮不去,整個前面幾乎都給他轉遍了。

他一點兒沒有身為“囚犯”的覺悟,反而自在的像是在逛自家一樣,只是帶累的一幹看守他的人,也每每隨著他的腳步在宮內呼嘯來呼嘯去,累的半死,連後宮的人都聽說前頭哄鬧了,朝臣百官自然也都聽聞。

因百官們都不知道那遺詔的內容,看鎮遠侯在宮內上躥下跳,百無禁忌的,還以為是皇上對他格外恩寵才放縱的他如此。

一時之間彈劾的人不在少數,說他無詔回京,攪亂宮闈等等罪名。

朝臣們罵的激烈,皇帝也覺頭疼,又看鎮遠侯是個渾然無心的人物,……現在殺了仿佛為時過早,可留在眼前又著實礙眼,索性順水推舟,先把他“放”了出宮。

李持酒在宮內鬧騰這幾天,神鬼不知的,每天總也見蕭憲兩三回。

起初擔心蕭憲遇險,可是見皇帝並沒有用齷齪的手段,才算放了心。

可與此同時李持酒心中也暗暗疑惑,到底是為了什麽,皇帝才把蕭憲軟禁宮中似的,偏蕭憲也不肯跟他說。

給放出宮的這天,恰好是東淑三日歸寧。

李持酒先回侯府看望蘇夫人,太太才喝了藥,見李持酒進來,臉上露出喜歡的神色:“酒兒……”

自打鎮遠侯回來,蘇夫人的失心瘋大有起色,不再如先前一樣迷糊不認人了。

李持酒上前跪地,卻給蘇夫人拉住手:“你又跑到哪裏去了這幾天?”

“兒子是去城外跟他們打獵了。”李持酒撒了個謊。

蘇夫人笑道:“你又大了幾歲,不要總是喝酒打獵的,也該有個正經了。”

“娘放心,我知道。”

蘇夫人瞧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說:“你去見過……她了嗎?”

李持酒心一頓:“呃,娘說的是誰?”

“還有誰?”蘇夫人喃喃道:“可惜啊,難得的天賜姻緣,卻給娘害了。”

李持酒的兩只眼睛瞪大:“母親……”

蘇夫人垂眸看向她,目光透出幾分溫柔:“娘本該早點知道你的心意的,幸而這次你好好的回來了,對了,她跟你說什麽了沒有?”

“母親指的是什麽?”

蘇夫人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東淑沒提過:“也難怪,畢竟不是一路人。”

說了這句,蘇太太像是困倦了,給李持酒扶著躺下,將閉上眼睛的時候她握住李持酒的手:“酒兒……你很配的上,不管是多難得的……”含含糊糊說了這兩句,便睡了過去。

蕭府。

今日,李衾陪著東淑歸寧,到了內宅老太太那裏先磕了頭。

又有明值跟趙呈旌兩個陪在旁邊,倒有一番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