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6頁)

李衾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終於他一歪頭,向著面前的人吻落下去。

東淑一驚:“子寧……”才喊了半聲,就給堵住了聲音。

她感覺李衾的動作有些粗魯,就像是生氣之下的舉止。

東淑睜大雙眼,看到他的儒雅的眉眼在面前晃動。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緊,耳畔似乎是他急促呼吸的聲音,又像是透著些亦真亦幻的雨聲,陣陣的襲來。

她無法喘氣,神智也隨著一陣昏沉,手拼命地揪著李衾的衣襟。

直到給他輕輕挪開,旋即十指交握摁在被衾上。

殘存的中衣垂落,有她的,也有他的,細膩柔滑的緞面輕輕地摩挲在一起,難分彼此,發出蝕骨般的細微響動。

久違的熾烈猛然襲來,這樣強大的,讓東淑暫時忘記了先前的疑惑跟不快,只是身不由己地陪著他沉浸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歡好之中。

下半夜,窗外響起了細密的雨聲,微微的涼意,把夏天的暑熱驅散了些。

沉睡中的東淑給這密雨的聲響驚醒,她覺著不安。

猛然間才一動,就給一雙臂彎抱了回去。

是李衾低低道:“天還沒亮,再睡會兒吧。”

他的聲音溫和裏略帶一點暗啞,像是透著些惺忪未醒的慵懶倦意。

東淑聽了這個聲音,臉紅過耳,不知不覺把臉埋在他的懷中,不敢出一聲。

到天亮的時候,夜雨才總算停了下來。

李衾起身洗漱更衣的時候,東淑還假裝睡著,躲在床內不動。

直到丫頭說李衾已經出門了,才總算慢慢地松了口氣。

且說李衾出門乘轎來至兵部。

早有心腹屬官迎著上來,低低稟告說道:“大人,方才宮中內侍省派了人來,說是想審訊鎮遠侯。”

李衾道:“見著了?”

屬官說道:“從大人的意思,並沒叫他們見著。跟他們說鎮遠侯所犯要嚴厲處置,在大人提審之前不便跟外人見面。他們不大高興,卑職就說起蕭尚書來探的事情,還說因為此事惹了大人很是不快,所以如今嚴加防範,除非是有皇上的旨意……”

內侍省的人當然是奉皇上之命來的,想做什麽,李衾也猜得到。

——遺詔已經歸了皇帝手中,但以新帝的性情,自然仍是容不得自己的眼中釘還存在於世的。

所以才叫內侍司的人過來伺機動手。

既然是那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麽明目張膽的旨意自然是不會有。

李衾一笑,緩步入內。

到了正堂院之中,才吩咐叫把李持酒帶過來。

底下的人即刻前往大牢,將鎮遠侯提了出來,送到正院之中。

李持酒到了裏間,瞧見李衾坐在桌後,依舊是端方沉靜,可是氣質上仿佛有那麽一點兒不同了。

他心中訝異,可來不及仔細打量,李衾擡頭道:“鎮遠侯,你可反省過了?”

李持酒深深地鞠了個躬,道:“大人,我已經知錯了。”

“這麽快知錯?”李衾掃了他一眼。

鎮遠侯笑道:“當然,官大一級壓死人嘛,我若不知錯,惹怒了大人真的壓死我可向誰說理去。”

李衾聞言冷笑:“又說這種無賴的話,可見你尚未悔過,看樣子該多關你幾天,等到定了你的罪的時候,你要認錯也晚了。”

鎮遠侯忙道:“大人饒命啊,我真的知錯了,而且我進宮的時候跟皇上求情過,皇上也沒想要我的命,大人就也高擡貴手如何?”

“皇上,”李衾淡淡一笑:“內侍省來了人想提審你,你可知道?你覺著他們會審出什麽來?”

鎮遠侯目光轉動,看到桌上放著一杯茶,顯然是給他預備的。

當即吐舌道:“總不會是又一碗毒茶吧?”

李衾雙眼微微眯起,能這麽回答,可見李持酒真的一點兒也不笨。

“你還算有點聰明。”李衾淡淡道:“你不要以為我是假公濟私把你關起來,兵部把你關起來,總比宮內把你關起來要好。”

李持酒當然心底清楚,便道:“那我該多謝李大人救命之恩了。不過您護得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啊。”

李衾不答。

鎮遠侯說了這句後,又似笑非笑地說:“其實大人您心裏也明白,當你把那道遺詔交給皇上的時候,我就跟死人差不多了。”

李衾才道:“你放心,會有人保你的。”

“哦?是誰?”李持酒眨了眨眼,笑問,“大人是說蕭尚書嗎?”

李衾道:“蕭尚書對你可算是另眼相看。”

李持酒把雙臂抱起來,仍是滿臉不羈:“雖然蕭大人看得起我,可是我從來不習慣給人護著。”

鎮遠侯說了這句,發現袖子上沾了一根牢房裏的草棍,便隨手撣了去。

他本來是站著的,此刻就退後一步,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鎮遠侯從桌上拿起那杯茶,慢慢吃了兩口,在嘴裏回味片刻,方長籲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