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4/6頁)

蕭憲面露震驚,幾乎後退出去:“你說什麽?”他飛快一想,道:“這種沒影子的事,你且不要亂說。”

“他剛才跟我說,他不會放下東淑,”李衾靜靜地看著蕭憲:“你覺著我會成全他?”

蕭憲眉頭緊鎖:“什麽?竟是為了這種事?”

他本以為兩人之間生死選擇,是因為遺詔跟皇位,萬萬想不到是因為東淑。

“等等,”他又反應過來,“你說東淑?他知道江雪就是東淑了?”

李衾冷笑:“他早知道了,所以才這樣不依不饒的,若真的是江雪,只怕他才懶得理會。”

蕭憲目瞪口呆。

李衾索性又道:“他的脾氣你我都清楚,他能說就能做。你大概還不知道,他偷偷地往蕭府去了不止一次。”

蕭憲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的確,這是李持酒能幹出來的。

忽然想起昨兒東淑的欲言又止,蕭憲就猜到多半是李持酒在那裏,給李衾撞見了。這樣想來,李衾一怒叫拿下鎮遠侯倒是情有可原。

蕭憲想了一會兒,道:“若是為了這件事,我或許可以勸他。”

“你能勸得了嗎?”李衾問。

蕭憲道:“我說的話他似乎還能聽。”

李衾聽了這句,淡淡笑道:“當然,因為你是蕭家的人,是她的哥哥。他當然很會投你所好。”

蕭憲皺眉,看了李衾半天,突然道:“我今日才知道你所忌憚他的原因,不在江山,而是東寶兒。這麽說,你執意要將遺詔給皇上的原因莫非也是……”

李衾垂眸不語。

蕭憲盯著他,片刻道:“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沒想到也有過不去的這一關。呵,我只盼你別為了情沖昏了頭腦,毀了你一世英名,那就罷了。”

說完後,蕭憲拂了拂衣袖,轉身便要出門。

卻聽李衾身後道:“我之前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蕭憲皺眉,知道他說的是“誰生誰死”那一句,他稍微一想,回頭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自信,把自己跟他放在一起比較?”

房外外門口處,李持酒正在逗金魚兒說話,金魚兒滿臉惶恐,不知如何應付。

見了蕭憲出來才如蒙大赦。

李持酒回頭:“蕭大人!您說完了?”

蕭憲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道:“你跟我來。”

因為先前重來悵惘,蕭憲對於兵部也並不陌生,此刻帶了李持酒往前左拐,進了一處幽靜的院落。

院中靠墻有兩顆紫薇花樹,開的正繁茂,兩個侍從正打掃裏間,見狀忙出來請安退了出去。

蕭憲到了裏頭,見還算幹凈,就靠桌邊坐了,又叫鎮遠侯也坐。

李持酒謝過,在他旁邊坐下。就聽蕭憲說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江雪是我妹妹的。”

鎮遠侯見他開門見山,苦笑道:“我說出來大人別生氣,是和離後我跑到別院去找姐姐,她以為我還糾纏不放,就吐露了真情。”

“可是東寶兒跟我說,她沒告訴你她是誰,你又怎麽會知道?”

鎮遠侯道:“我、我猜到的。”

“哦?”

鎮遠侯道:“我本來就懷疑她跟先前不一樣了,只是不敢就那麽猜。後來蕭大人你跟她那麽好,我自然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疼愛她的,若不是你知道她是誰,絕不會單純對一個長相相似的女子那麽照料。”

蕭憲蹙著眉,點頭笑了:“原來破綻在這裏。”

鎮遠侯見他露出笑容,便道:“是李大人對您說了什麽?”

蕭憲斂了笑,才對鎮遠侯道:“你不必管。我只問你,你既然知道她是東寶兒,就該知道她跟李衾是天生一對,如今成親也是理所應當的,你就該本本分分,知難而退,為什麽還糾纏不清?!”

鎮遠侯給他呵斥,就低了頭:“我、我……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麽?縱然你有一千萬個理由也不是你胡作非為的借口,”蕭憲道:“你畢竟年輕氣盛,一時放不下也是有的。但是你這樣唐突冒昧,事情自然遲早會傳揚出去,對東寶兒又有什麽好?你是不怕,可她經歷了太多不易,受了太多的辛苦……你又何必強人所難,讓她受更多的折辱跟辛苦?”

“我、我沒有!”鎮遠侯咬了咬牙:“我只想對她好,只想護著她。”

蕭憲靜靜道:“她現在有人護了,有李衾,也有我,不需要別人插手。你若真心為了她好,那就別再打擾,不要給她添亂,就是對她的真心好了。”

之前給李衾各種敲打諷刺,李持酒兀自笑嘻嘻的,如今給蕭憲端端正正地這幾句話,卻逼得他眼圈都紅了:“蕭大人……”

他聽出了蕭憲是認真的,也知道蕭憲說的有道理,正是因為明知這個道理,所以才害怕起來。

蕭憲眼睜睜地看他面露悲戚之色,心中微震,脫口道:“你……你做什麽!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麽竟、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