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3/4頁)

李持酒盯著她,卻不言語。東淑一怔,待要後退,卻給李持酒握住手,她不敢亂掙,怕碰到他的傷處反而不好。

“這麽關心我。”他的聲音透著暖意。不知是不是因為窗欞上染了些火光的緣故,臉色也透著幾分微紅。

東淑心頭一亂,終於小心地將手抽了出來:“不要這樣。”

李持酒道:“你關心我,還不承認?”

甘棠本來在旁邊,剛剛就跑出去看那火勢,扶著他的太監也退後了幾步。

東淑擡頭看著李持酒,終於正色道:“我是關心你,可也只是擔心你有事而已,就像是擔心哥哥跟明值一樣,你明白嗎?”

李持酒眉峰微動:“你是說,當我是蕭憲或者明值一樣的人。”

也就是……親人。

殿外似乎有人聲吵嚷,隱隱說什麽“皇後”什麽“太後”之類,東淑也沒有心情再去管。

索性說道:“李持酒,你不要對我那麽好,就如同之前彩勝刺殺我,你不該搏命也要護著我,可知你若真的因為我有個三長兩短,這輩子我都會於心不安……何況你是皇家血脈,如今也是唯一正統血脈,你自己該知道這有多重,之前袁侍郎因聽說你不在了,就放肆大膽的進宮了……天下多少狼子野心之輩也是跟他一樣想法的?你若在,他們還不敢怎麽樣明目張膽的生事搶奪,你若不在,可知會天下大亂?”

沉默了片刻,李持酒道:“你怎麽總是跟我說什麽天下,什麽皇家的大道理,我可不喜歡。且不說我還不是皇帝,就算我是,只要為了你,命算什麽?你若不在了,天下亂不亂,跟我何幹。”

“住口!”東淑汗毛倒豎:“不許這麽胡說,你、除非你誠心要氣死我!”

李持酒見她惱了,忙道:“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說就是。”他笑了笑,忽然道:“嗯……那我問你,之前那臭丫頭要害你的時候,若是李尚書在,你希望他怎麽樣?是想他奮不顧身去救你呢?還是安然自保?”

東淑笑著搖頭:“好好的怎麽說起這個?”

李持酒道:“我就是想知道。”

東淑略微一想,輕聲道:“這個嘛,我想若是子寧在,他定然也會搏命相護,但對我私心而言,我不想他因我有所損傷,他對我的心,就如我對他的心,都是為了對方好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之中流露出一點默默地溫情。

李持酒忽然後悔問了這句,身上的傷忽然沒來由的跳痛了起來。

此時甘棠從外跑進來:“怎麽辦,我聽說是太後娘娘就在體仁閣那裏!”

東淑一震,轉頭看去,卻見窗上的火光更熾了。

次日清早,火勢終於給救下了。走水的原因也很容易就查明了,原來是宋皇後不知聽誰說起楊瑞的死跟鎮遠侯有關,所以叫心腹人在宮內縱火,竟是想要同歸於盡似的。

誰知因宮內防範森嚴,這些人又張皇失措的,竟給侍衛們察覺,逼於無奈便就近在體仁閣放了桐油點了起來。

恰太後要在此處小憩,差點給火堵在裏頭,幸而內侍竭力救了出來,只是太後受驚,又給煙火嗆的昏迷了,也是在天明的時候才總算醒來了。

宮門再開之時,外間蕭憲正下馬。門內的侍從急忙將昨夜宮內的情形告訴了他,又道:“蕭大人,外間怎麽樣?”

蕭憲道:“暫且無礙。”話雖如此,眉頭卻緊鎖著。

太後給挪到交泰殿,雖然醒轉,身體仍舊虛弱,見蕭憲回來也問情形。

蕭憲道:“趙申平等人本是不知情的,而且之前袁嘉想要縱兵在城內掠奪,也是他攔下了,臣覺著不該追究此事,至少要等李衾回來再做決斷,免得逼得太急反而不妙。”

太後低低咳嗽了兩聲,道:“一切交給你處置就行了,不必跟我說這些,為今最為緊迫的一件事,是快些讓殿下登基,名正才能言順,才能穩定民心。”

蕭憲道:“我也正想跟太後說,因為袁侍郎先前一鬧,天下四處已經知道消息,有幾個州打了旗號要進京救駕……可名義上雖是救駕,事實上要做什麽……”

太後聽到這裏,垂首大咳了一陣:“怎麽,他們也想趁亂造反?”她喘了幾口,驀地擡頭問:“李衾呢?他在哪裏?”

蕭憲的臉上突然有些難看,卻又垂首道:“聽說已經從謹州班師而回,具體消息還在探聽中。”

太後沒察覺他神情的變化,反而舒了口氣:“這就好。事不宜遲,你速去準備登基的事,翰林院跟禮部那邊也催一催。”

蕭憲離開交泰殿,心事重重的。

他剛才沒有跟太後說實話。

兵部最新的消息,李衾的確從謹州班師而回了。

可是他在過寧州的時候,殺了當地的知府崔翎等人,在過巒州的時候又殺了留守沈建,手段一反常態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