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3/6頁)

李衾的心繃緊著,但他很快發現,那些倒地的士兵們並沒有流血,應該只是給打暈或者打傷了,有的正掙紮著爬起來。

而李持酒手中握著一把搶來的□□,正笑道:“你們怎麽不由分說就亂打?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為首一個將領喝道:“管你是誰,敢擅闖軍陣便不能輕饒!還不下馬束手就擒?”

李衾深深呼吸,揚聲道:“都不得無禮,還不參見皇帝陛下!”

其他的士兵們本來正圍著李持酒躍躍欲試,聽了這句,頓時都駭然驚動,急忙將手中的兵器放下,紛紛地後退出去,只因為穿著鎧甲,不便跪地,便都微微俯身低頭。

為首的將領回頭看了一眼李衾,又看看李持酒,猶豫片刻,終於也慢慢地倒退了出去。

李衾打馬到了跟前,急忙勒住韁繩。

兩個人都在馬上,眼神在瞬間交匯,李衾拱手道:“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禮,請皇上見諒。這些人因不知皇上駕臨,無知沖撞,臣也都鬥膽請求皇上恕罪。”

李持酒把手中的那杆槍扔給旁邊的士兵,掃了一眼地上那些橫七豎八的人,笑道:“我若是要追究,他們這會兒還能站起來嗎?不過到底是你李大人調教出來的,防備還不錯,我若再狠手一些才能沖過去呢。”

他因知道這是自己人,所以沒下狠手,若是兩軍陣前此刻死在地上的早就多了一倍,也早給他沖出前陣了。

李衾端詳著面前的人,見他額頭上還有些霜雪之色,便道:“只不知皇上為何一個人來到此地?”

“還能為何,自然是我想念李大人了。”李持酒笑道。

李衾皺了皺眉:他可不喜歡這些說笑的話。

就在這時候,便聽到有人道:“皇上?”

原來是蕭憲趕了過來,他人在馬上歪歪扭扭的,只靠著旁邊兩個士兵跟留春護著。

李持酒見狀便策馬緩緩上前。

這會兒蕭憲伏在馬背上,生怕雪天地滑連人帶馬摔了,李衾畢竟靠的近,便下地過去扶住他:“小心。”

李持酒將到兩人身旁的時候也跳了下來,蕭憲已經緊鎖眉頭道:“皇上!您怎麽……”又看看李持酒身後沒有別人,一時跺腳:“您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

李持酒笑道:“身後還有幾個人,只是他們腿腳太慢,我不耐煩等他們。”

“胡鬧,胡鬧!”蕭憲皺眉:“這若是有個什麽萬一呢?行事為何還是這般無狀?”

李持酒登基之後,宮中自然為他選了幾個翰林學士充當老師,蕭憲因為學識淵博,身份也夠,李持酒便以“帝師”尊之,所以蕭憲逼急了也常訓斥他幾句。

這會兒因為李持酒突然闖來,大軍停住,如同雪地上一條長龍靜止不動。

李衾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而且蕭憲因為出來的急,都沒有穿披風,鼻子尖都凍紅了。

於是李衾道:“就到車內吧。”

這會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時也難找可安穩坐著的地方,幸而蕭憲的車夠大,於是三人便都棄了馬進了車中。

對蕭憲來說,他真是再想不到,李持酒跟李衾相見,竟是在這種情形下。

本來蕭憲想讓李持酒坐在中間兒的,畢竟如今他身份不同。

李持酒卻不由分說在旁側坐了

於是蕭憲被迫坐在正中,他們兩個人卻一個在東側一個在西側,對面而坐。

蕭憲定了定神,就問道:“皇上到底是為什麽就跑出城來?宮內可知道嗎?”

李持酒道:“我並沒有讓太後知道,否則也難出來,只是高公公是知情的,也會替我打掩護。”

蕭憲聽說高太監知道,稍微松了口氣:“話雖如此,可也太貿然了。這若有個萬一呢?什麽急事不能再等我們回去。”

李持酒道:“倒也沒什麽急事,就是想趁機出來透口氣兒罷了,這幾個月我都困在宮內,實在憋悶壞了。”

蕭憲啞然:“豈有此理……”

兩人說話的時候,李衾在旁沉默無聲。

此刻李持酒便轉頭看向李衾,道:“李大人,恭喜凱旋啊。”

李衾才拱手微微低頭:“不敢。”

李持酒道:“對了,還有一件,北關那邊出了事,不知李大人可知道了?”

蕭憲聽到這裏便道:“之前在燕城的時候得到消息,本來李尚書想要直接帶兵前去北關,給我攔住了。”

原先京內對李衾的非議已經夠多,如今他想帶兵去北關雖是為國之所急,但畢竟沒有得到皇命,擅自行動,正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所以蕭憲攔住了他。

李持酒笑問:“原來是這樣,倒是跟我想的一樣。”

蕭憲忙問:“這是什麽意思?”

李持酒道:“有人跟我說,讓我調李大人去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