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綠茶蓮花這套騷操作行雲流水。容初懵了兩秒,順著陳姝羽的視線轉身。

宴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宴會廳門口。來的不只是他,後面還跟了一眾人,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坐在地上的陳姝羽和她面前的容初。

宴岑面上沒有一絲詫異。他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不緊不慢停在了她們兩人面前。

“宴岑哥……”陳姝羽低低叫他,聲音嬌柔,委委屈屈,一點沒有剛才的刻薄惡毒勁兒了,“你千萬別生氣啊,都怪我,怪我沒有跟初小姐說清楚,讓她誤會了……”

宴岑壓根沒看陳姝羽那張滿是眼淚的臉,他深邃的長眼只定定看著面前的容初,眸光很深,似在審視。

他一米九的身高,容初身段纖長,穿上高跟鞋堪堪到他耳尖——很少有女人和他站在一起這麽登對協調。

也很少女人不會被他的氣場壓制住。

容初毫不閃避地望著男人,沒有一點心虛,一臉的“我就是故意的”。

宴岑不說話,他後面站出來一對稍年長的男女,衣著正式華貴,氣勢很足。女的走過去扶起陳姝羽,一面擡頭看了眼容初,毫不掩飾的嫌惡與輕視。

容初立刻認出她——宴岑的母親,傭人們口中的“老夫人”,岑月。

之前她送居居回來的時候,容初曾在樓上窗口遠遠望見過兩次。

她只送到大門口,從不跟容初見面,也不讓容初見自己。

現在,看著這位富太太一口一個“小羽”“沒事兒吧”地安慰陳姝羽,容初一下子就明白她為什麽一直那樣漠視自己了。

她扯了下唇邊,自嘲般搖了搖頭。

岑月表情起伏了一瞬,開口正要說什麽,她身邊的人擡手制止了她。

宴岑的父親轉向宴岑,“先說正事。”

他倏地望向容初,目光森然,“既然泄密的人在這兒了,你該給大家一個交代。”

容初一驚,下意識反問:“什麽?!”

周圍人也轟地炸開了鍋,看向容初的目光意味復雜,壓不住的議論像要聲討她一般,越來越大。

宴岑扭頭沉沉掃了一眼身後,所有人立時噤聲。

他往前邁了一步,結實的胸膛離容初更近,垂睫時在眼眶處投下濃重陰影,本就深邃的黑眸更加深不見底。

容初看不清男人的眸色,但感覺他目光牢牢鎖住自己。

他看了她若幹秒,很低地開口:“是你麽?”

容初立刻否認,“我沒有!”

她盯著宴岑,一字一頓:“我根本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

宴岑臉色稍稍松緩,他還沒開口,一旁半天不說話的陳姝羽突然出聲了:“我也覺得不是初小姐。”

她剛剛哭過的眼睛水亮,配上一臉誠懇,看上去天真又無辜。

“初小姐又不了解這些,集團的事情……不就只有宴岑哥一個人清楚嗎?”

“你太單純了小羽。”岑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容初,“正因為她‘不了解’,所以你宴岑哥才大意了。”

陳姝羽偏偏頭,“宴岑哥怎麽可能大意啊,特助和保鏢都不能近他身的,除非——”

她假裝恍然“啊”了一聲,後知後覺看向容初,“除非是他的,嗯……枕邊人。”

陳姝羽聲音不大,但她的話又把容初推了出去,現場氣氛驟緊。

那些質疑或惱火的目光還時不時朝宴岑看,像是無聲的催促。

宴岑沒有理會任何人,他自始至終都在望容初,將她所有的表情和反應都看在眼裏。

“初榕。”男人突然開口。

“上次我回家的時候,你是不是動過我的電腦?”

容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回憶了好幾秒,才想起來,“是啊,我——”

有人急切打斷她的話:“果然!宴總,要叫律師團和警察過來嗎?”

“我是動了你的電腦!”容初提高聲音壓過去,兀自往下說,“那晚我電腦灑了茶上去,開不了機了,就用你的處理了一下居居的新照片,前後不到十分鐘。這你不都知道麽!”

她明顯有些惱了,語氣強硬擲地有聲,紅唇抿成一條線,瞪圓的貓妖灼亮,滿是惱怒。

明艷的美人發起火來賞心悅目,氣勢也是足的。

在場的人不說話了。

片刻的沉默——

“那真是巧了。”岑月尖刻輕笑,“你剛動過宴岑的電腦,第二天方案的具體細節就露出去了,你說,你的電腦是不是壞的很是時候?”

“誰知道那杯茶是不是你自己潑上去的!”

容初瞪向她,“我說過了我沒有!”

“初榕。”宴岑輕聲道,“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容初望著他,唇瓣更緊。

男人靠近她,低沉的磁音幾乎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遇到我的那天晚上,你為什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那兒?”

“你去那裏,是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