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第2/3頁)

衛玠又愣了下,直覺程昶有些不對勁,他張了張口,想要再勸,可轉念一想,皇城司走水當日,被追殺的人不是他,被鎖在一片火海裏的人也不是他,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又何必慷他人之慨?

“行吧,那我幫你查下柴屏的底,看看他為什麽要效忠陵王。”

“不必了,這事我已交給宿台去查了。”程昶道,“你要是得閑,幫我去查一下當年忠勇侯的案子?”

“忠勇侯的案子?”衛玠一愣,忠勇侯的案子不是早已結了麽?還是程昶親自結的。

他問:“你懷疑老忠勇侯的死,和陵王也有關系?”

程昶一時沒答。

他之前查到老忠勇侯之所以禦敵而亡,是因為鄆王挪用了發去塞北的兵糧。

可陵王是個有本事的人,那陣子陵王執掌戶部,鄆王挪用兵糧的事,憑他的才幹,只要一查賬冊即知。

他既知道,為何不立刻把這事捅到昭元帝跟前?為何任由鄆王投毒去害故太子?

當時故太子的身子已經撐不住了,他若挑個適當的時機,把賬冊的事告知昭元帝,非但算是救了故太子一命,還能得昭元帝青睞。

但他沒有這麽做。

這是不是說明,陵王也有把柄握在故太子手中?

他任由鄆王投毒,是不是因為他也盼著故太子能立刻死?

程昶想到故太子在最後的半年裏,曾一直命人追查忠勇侯的死因,直到臨終前的一刻,還說自己對不起忠勇侯,還有要事想稟給昭元帝。

據明隱寺的兩個證人所說,故太子臨終時已原諒了鄆王,那麽他致死都未能說出口的要事,會不會其實與鄆王無關,而是……與陵王有關?

程昶道:“我說不上來。總之你先查一查,要有線索了,就與我說一聲。”

“行。”衛玠點頭,忽地想起一事,“說起這個,你記不記得你那會兒一直讓我查方家?”

程昶“嗯”了聲。

“後來我查到方遠山被斬後,方家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最後只留了的方家小姐,就是雲家那個小丫頭的嫂子在府中。刑部想著左右一個女子罷了,只派了兩名衙差去府上拿人,結果這兩名衙差當夜就暴斃了,七竅流血死的。”

程昶問:“是方芙蘭做的?”

“對,就是她。”衛玠道,“這事之所以沒傳開,是因為有人幫忙善了後。當時你讓我查一查陵王,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就是他。那時他根基不穩,善後沒善幹凈,留了點蛛絲馬跡。”

“這個方芙蘭,原來一早就跟老狐狸家的老三認識,關系好像還挺不一般。不過也是怪,我記得一直到方家出事前,老狐狸都有意把她許給太子,或是老四的。”衛玠皺眉道,又嘆了聲氣,“可憐了雲洛嘍。”

程昶沉吟半刻,問:“這事你跟雲浠提過嗎?”

“雲家那個小丫頭?”衛玠道,“沒有。”

“年前她剛回金陵,以為你沒了,別提多傷心了,這事要讓她知道了,她可怎麽活?不過她挺機靈,回金陵後的第二日,就來找我,問我你之前有沒有讓我幫忙追查忠勇侯府的什麽人。我知道她是在找她府上的內應,一概說沒有。畢竟我跟雲洛交情不錯,這幾年派人暗中照應雲家這小丫頭,這個方氏,對她倒是貼心貼肺的好。怎麽,你打算把這事告訴她?”

程昶搖頭:“先不說。”

“你怕她傷心?但她遲早會知道的。”衛玠道,“我看這小丫頭也不像是個弱不禁風的人,當初忠勇侯府蒙冤,雲洛走了,她多難啊,不也這麽撐過來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小丫頭可能已經疑上她嫂子了,年前從金陵回來後,她就沒怎麽回侯府住過。你當她真的是躲親事?她心裏只有你,才不在乎有誰跟她提了親。我看她八成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嫂子,又擔心是自己冤枉了至親,所以成日往西山營躲。有家歸不得,也是可憐。”

程昶聽了這話,有些意外,“她不常回侯府住?”

“對啊,你不知道?”衛玠道,正欲跟程昶細說,外頭武衛來報:“殿下,大人,明威將軍過來了。”

“你看,說起她,她就來了。”衛玠道,“讓她進來。”

武衛一拱手:“稟大人,明威將軍稱是來尋殿下的,聽聞殿下與大人正議事,就說不打擾,她等著就好,眼下將軍正等在外衙的回廊下。”

程昶看了眼天色,才剛到未時,早前雲浠分明說要等申末才得閑的。

她難得主動找他,可能是有要事。

程昶道:“我去見她,改日再過來。”

午後的風淡淡的,雲浠一襲朱衣佩劍,在廊下來回徘徊,程昶見了她,老遠就喚了聲:“阿汀。”走得近了,問,“找我有事?”

雲浠點了一下頭,她神色有些復雜,半晌才道:“有樁事,想問一問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