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第2/3頁)

曹源見狀,上前一攔:“世子殿下這是何意?殿下難道不知,您身後這幾人,宣威將軍、秦護衛、寧侍衛,正是日前偷盜兵部布防圖的盜匪嗎?”

程昶涼涼道:“他們做了什麽,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巡查司負責巡視金陵,這幾人非但犯下大案,還打傷了卑職手下人馬,就該由卑職帶人擒獲。而皇城司是守衛綏宮的禁衛,負責的是皇城安危,何故要阻卑職的人?”

程昶聽了這話,看了陵王一眼。

他的想法與雲浠一樣,布防圖既為雲洛所盜,動手是下下策。

眼下要帶人平安離開,第一步,是要暫時為他們脫罪。

“堂兄稱宣威將軍是盜匪,可有證據?”程昶問。

“自然有。”陵王道,“刑部已找到了線索。”

“找到了嗎?”程昶問,又一笑,“正好,我把人帶來了。”

他話音一落,羅伏便把戰戰兢兢立在人群後方的刑部尚書劉常請了過來。

這位劉尚書與大理寺卿計倫一個德行,都是騎墻派的。

眼下三司之權被程昶握在手中,他們攝於三公子之威,面上聽他之命,奈何程昶並非正統,偶爾公事公辦地給中書陵王那邊露個風,透個底,也是有的。

正譬如布防圖失竊的案子,田澤行事再隱秘,奈何只是一介小小推官,他查到哪一步,找到什麽線索,案宗上雖可以用春秋筆法含糊過去,但刑部尚書這樣的老明精一看,胸中自然有數。

劉常萬萬沒想到他日前與陵王透露的一句“已有證據,大概快要找到賊人了”會惹禍上身,竟然令三公子半夜拍門把他叫醒,提到這荒郊野嶺中來。

程昶淡淡道:“劉尚書,你且與陵王仔細說說,刑部究竟是找到了什麽證據,能證明宣威將軍就是日前盜取塞北布防圖的賊人?”

劉常眼下看程昶就跟看煞星似的,一聽這話,連聲道:“回世子殿下的話,回陵王殿下的話,因這案子是下官隸下推官田望安查的,具體找到什麽線索證據,下官、下官也不知道。”

“那田望安可曾說過,竊取布防圖的,是忠勇侯府的人?”

“這個……倒是不曾。”劉常瑟縮地看了陵王一眼。

陵王悠悠道:“明嬰執意要帶人走,本王也不是不能放行。但兵部布防圖失竊乃大案,眼下又與忠勇侯府扯上幹聯,明威將軍帶著數百廣西房人馬趕來,誰知是要大義滅親還是包庇護短?古來布防圖失竊,大都與謀逆案有關,眼下牽扯進這麽多人,只怕是去哪裏都不大合適了吧?”

“不如就由本王做個主,”陵王略一頓,也笑著道,“立刻命人進宮去請禦史大夫,大理寺卿,中書省,殿前司,翊衛司,皇城司,甚至請來父皇,就在這審,不審出個結果,誰也不能走,如何?哦,對了,還要搜身,看看日前遺失的布防圖,李主事留下的血書,是否正是在宣威將軍與寧侍衛身上。”

程昶知道,陵王之所以會這樣提議,是因為他料定昭元帝聖躬違和,不能出城,他只要拖著,只要把闔宮大臣請到這裏,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證明雲洛與寧桓是竊賊,就能滅這二人的口。

即便寧桓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實情他也不怕,沒有昭元帝在,誰敢反他這個唯一的皇嗣子?

何況眾臣還未必肯信寧桓呢。

陵王很清楚,寧桓與雲洛偷取布防圖以後遲遲不肯現身,一定是因為他們還沒拿到足夠的證據揭發他的罪行。

而最重要的是,陵王算準無論是程昶還是雲浠都不願動兵,因為只要他們動了兵,事情便會鬧大,不好收場不說,陵王畢竟是皇嗣,再沒有足夠證據指證他前,對他動兵有謀逆之嫌,更會將忠勇侯府、琮親王府置於險境。

這時,太醫為阿久看完診,上前與程昶稟道:“殿下,下官已為秦護衛稍微止血,但秦護衛傷勢頗重,此處荒郊野外,下官不好施救,只怕要趕緊帶她回城才行。”

不能再耽擱了。

“堂兄既然這麽閑,想要以中書之名幹涉三司的案子,那本王便與你另說一樁案子。”

“昭元八年,也就是兩年前。京郊鬧匪寇,陛下著令樞密使姚杭山遣人平亂,姚杭山覺得不是大事,遂把這案子交給樞密直學士羅復尤。”

“無奈這個羅復尤一心謀高就,早已投靠了某位皇子。他聽這位皇子之令,暗中遣人混入匪寇之中,將事情鬧大,還在秋節當日,為匪寇暗中放行,令他們在秋節當夜鬧事,以至陛下降罪問責於姚杭山。”

“也正是秋節夜晚,羅復尤之女與姚杭山之女因大將軍裴闌之故發生爭執,中途姚素素的愛貓雪團兒受驚走失,姚素素尋貓之時,不慎撞見兩人,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兩人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將她縊死投於秦淮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