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種(第2/3頁)
“再來!”
“你還真是…不撞南墻不死心啊!”
......
山石上,江焯的手無聲無息地伸進了兜裏,磨出一粒水晶石,勾在彈簧繩上,腦袋微側,瞄準了那男人的後肩。
然而就在水晶石射出去那一瞬間,虎皮鸚鵡忽然飛過來,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石子偏離了方向,落在了樹梢間。
江焯皺眉,狹長而犀利的眸子睨了身旁那男人一眼。
男人吹了聲口哨:“喳喳,回來。”
鸚鵡乖乖地重新回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江焯摸出了第二顆石子,手中的彈簧繩繃緊之後,鸚鵡嘰嘰喳喳地開始說話:“找死!你找死,笨蛋笨蛋笨蛋!找死!”
江焯臉色稍稍變了吧。
男人悠哉地說:“少年人,你真以為背後放冷箭就能幫得了她?”
江焯沉默不言。
“挑戰賽雖然上擂的都是年輕人,但是他們的師父師伯可都跟著來了,在場圍觀的能人異士不少,你覺得能瞞得過幾個人的眼睛。”
“瞞得過。”
江焯有信心,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葉瀾說過,只要他速度夠快,就連攝像機都不能捕捉到任何圖像設備,更何況是人的肉眼。
江焯再度繃緊了彈簧繩,謝修的手卻落到了他的肩上,必要的時候,把他搞暈了弄走。
這不是添亂麽。
“別碰我。”江焯望了他一眼,眼神狠戾。
“武林重規矩,少年人,你這樣做就是破了規矩,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又如何。”
謝修輕笑了一聲:“別了吧,為了女朋友,豁出命去,傻不傻。”
“她不是我女朋友。”
“那不就得了...”
江焯眸色很深,宛如化不開的濃墨,一字一頓道——
“她就是我的命。”
謝修放了手,深深地看著他。
原本以為,葉瀾是這個世界上最癡的人,能為了一個人叛出師門,放下諸天神佛、六根清凈。
面前的少年,似乎更傻、更癡。
說話間,溫暖又和那人過了好幾招,雖是強弩之末,但對方顯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誰都看得出來,這小丫頭是用命在拼這一場勝負。如果再這樣下去打下去,即便他能贏,也是個兩敗俱傷的狹長,十年八年的恐怕都不能恢復元氣。
真犯不著,現在可不比早年間,各門各派不蒸饅頭爭口氣,為了各自師門發揚光大,是不懼怕任何犧牲的。
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一要生產、二要發展,真要是傷了身體,影響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值當。
一旦心緒開始動搖,注意力也就不那麽集中了,他倒是結結實實吃了小丫頭幾拳。
江焯眯著一只眼,眉心緊鎖,瞄準了擂台上的男人。
皮繩緊繃,但是那一枚石子卻遲遲沒有射出去。
他目光緊扣擂台上一舉一動,似乎看到些微渺茫的希望。
溫暖越到後面,招式越發迅猛,男人勉力應付著小丫頭的招數,心裏已萌生退意,再被溫暖以寸拳擊倒之後,他倒在擂台上,連連擺手——
“不打了不打了,老子自認倒黴,認輸了!”
跟不要命的打,那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何必呢。
裁判宣布了勝負,峽谷內安靜一片,都被這忽如其來的逆襲驚得說不出話來。
謝修的徒弟,居然贏了?
誰都知道,謝修一個大男人,走陰柔的路子,不入流,一貫被視為旁門左道。
沒想到他的徒弟,居然能打敗各路名門高徒,贏了這屆挑戰賽。
無法相信。
男人被同伴扶著走下擂台,沖溫暖豎了個大拇指:“小姑娘,你真他媽不要命啊。”
溫暖大口地喘息著,太陽穴嗡嗡直跳,機械地對他拱了拱手,連“承讓”兩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嗓子幹啞。
最終,武盟的負責人、這是這一次挑戰賽的承辦方,逍遙制藥有限公司總裁宣布:“本屆挑戰賽冠軍得主,南山門——溫暖。”
台下有零零散散的掌聲傳來,慢慢的,掌聲開始增多,最後是響徹峽谷的熱烈鼓掌。
謝修站在山石上,狂風呼嘯而過,他眼眶微熱。
這麽多年,聽了多少罵聲,遭了多少白眼,然而這一切,一朝洗凈。
“你說的沒錯。”他喃喃自語道:“我最大厲害的地方,是教出了我這個好徒弟。”
除了呼呼的風聲,無人應他,他側過頭,身邊的少年郎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人呐?!”
......
溫暖已經沒有辦法走上領獎台了,剛剛緊繃的一口氣,現在驟然松怠下來,整個人飄飄然跟風箏似的,多走一步的力氣都沒了。
她聽不到周圍的歡呼聲,安靜的世界裏,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倒下的那一瞬,沒有想象中的腦袋落地的疼痛,她跌進了一個硬梆梆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