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4/4頁)

“而這一座海拔五千米的高山,是位於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這座海拔最高橋梁,叫做沱沱河大橋。它坐落在萬裏長江的源頭,象征著中國人橫跨世界屋脊的勇氣。”

律風快速的注釋,帶有驕傲的筆鋒。

剛剛還幹幹凈凈的空白黑板,在中國橋梁的魄力與勇氣上,出現了“華山長空棧道”和“沱沱河大橋”的漢字。

他當然可以為英國尊貴的記者們,寫下全世界通用的稱謂。

然而,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劃出漂亮的點橫撇捺,在黑板上留下了清晰的中文。

記者們不得不舉起相機、手機趕緊拍照。

他們利用翻譯器,逐一去核對律風所說的山峰和大橋。

只要將律風寫下的詞匯載入搜索引擎,他們就能親眼見到兩千米高空的華山長空棧道,以及懸掛於雪山峽谷之間的沱沱河大橋。

曾經被烏雀山大橋概念圖驚嚇得認可克裏姆的記者,此時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這兩座橋梁,每一座都比烏雀山顯得危險,但它們又真實的存在於中國大地上。

律風說:“我們有世上最優秀的建設者,也有世上最優秀的工程技術。中國的先輩們能夠在幾百年前、幾十年前創造出這兩座橋梁奇跡,我們的烏雀山大橋當然會在它們的基礎上,成為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記者問道:“您的意思是,烏雀山大橋將會成為世界第一橋?”

“當然。”律風肯定的回答道:“我們決定建造它的時候,就注定了它會是世界第一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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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景台上簡單的說明會,成為了交流第二日的新奇話題。

關注著這場主題交流的網友,都在不同的媒體主頁,發現了相似的內容。

《倫敦通訊》:烏雀山大橋盤山結構並不是天方夜譚?克裏姆錯了?

《每日新聞》:五千米的公路橋,兩千米的險道,中國也許還能創造一座高海拔大橋。

《都市快報》:未來的世界第一橋?也許這將是又一個中國奇跡。

他們驚嘆地講述了今天在古堡酒店發生的一切,闡述了和克裏姆截然不同的觀點。

記者們認為,烏雀山大橋不是幻想、不是廢墟。

甚至配上了最具說服力的照片——

那是一張畫得格外漂亮的圖畫。

白色的底子上,出現了三座山峰,還有一堆恣意灑脫的方塊字。

沒有PPT,沒有投影儀。

卻有一個年輕的中國人拿著筆,像教師似的,笑著為在場的記者講述了中國的奇跡。

殷以喬拿著紙質報紙,端詳著報紙上西裝革履的律風。

今天,他和殷知禮站在觀景台遠處,全程圍觀了律風的解說,並且已經想到了英國傲慢的媒體們,會發出怎麽樣的驚嘆。

殷以喬被兩座橋梁震撼。

即使他鉆研了無數中國建築,也沒有認真去思考過,華山長空棧道和沱沱河大橋存在的意義。

現在,律風說了出來。

意義很簡單:中國人能建造它們,就能建造出更高更好的橋梁。

他記得律風心情愉快的腔調,記得律風寫下中文時的雀躍。

這場解說,更像是一場炫耀。

炫耀中國自古以來的韌性和執著,炫耀他不再需要與克裏姆這樣見識淺薄的家夥唇槍舌劍。

律風很快樂。

當他說起橋梁,渾身散發著奪目光彩,在溫柔的陽光下,鍍上了一層亮眼的光暈。

可惜,殷以喬不能靠近。

他毫不懷疑,自己走過去和律風聊起任何話題,都會收獲冷漠。

畢竟他的師弟,固執得難以置信,就算是聊橋,可能都無法挽回律風的心意。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破壞律風的好心情。

殷以喬面對律風,常常陷入無奈困境。

手邊電話響了起來,打算了他煩惱的思緒。

“殷,你要的展台燈光準備好了,銘牌也訂好了。”傑森的語氣透著興奮,“我們都特別想知道你心目中最好的作品是哪一個?!”

這幾個月,C.E建築事務所的人都在猜測殷以喬會在展台上放什麽。

那必定是超乎他們想象的建築模型,能夠經受住眾人的贊美和鏡頭,在展台聚光燈下流光溢彩。

然而,殷以喬的情緒顯然沒有傑森那麽高亢。

他準備許久的《山水逍遙》,更像是自我滿足的作品。

律風凝視利斯圖書館的模樣,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他深愛的人,喜歡的不是漂亮的建築和仿古式藝術。

而是飛檐雕欄背後屹立的中國。

無法存在於中國大地上的《山水逍遙》,就不是律風想要的逍遙山水。

“空著。”

他說:“那裏並沒有打算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