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第2/3頁)

周津延大掌攥著她的手,觸碰她的手溫,發覺是溫熱的,便不再計較她不聽話在外頭跑起來的事情,牽她坐到一旁屏風榻上。

顧錚掃了一眼不大的包廂,擡步往阮綰坐在那套方幾寬椅走去,徑直在她對面坐下。

兩人只隔了一張不足十二寸的桌面,若是擡手斟茶都有碰手的可能性。

顧錚聲音沉靜穩重,一如他這個人一樣,淡聲道:“安心聽罷。”

阮綰手肘支在圈椅扶手上,兩只手交疊攥在一起,聞言微微收緊,輕輕地點點頭。

“府中可好?”顧錚看著台上說得慷慨激昂,聲情並茂的說書先生開口問道。

阮綰淺淺地吸了一口氣,看他,杏眸帶笑:“家中一切都好,今日西府二夫人辦了賞梅宴,母親過去吃酒了。”

顧錚微微頷首,像是了解到了。

兩人眼神觸碰了一瞬,齊齊轉向一樓高台。

一時無話,安靜下來,耳邊除了說書人的聲音,只剩下茶壺沸聲和不遠處坐榻上的低語聲。

周津延霸道地丟開幼安手裏的袖爐,把她的兩只手都籠在左手掌心,上半身斜靠著憑幾,右掌撐在榻上的小幾上,而幼安夾在他與小幾中間,細腰抵著小幾邊沿,與他說著話。

“你們怎麽比我們還來得晚?”幼安歪頭看他。

“我們從後門進來,”周津延睨她一眼,“等急了?”

幼安小臉紅撲撲的,嬌聲說:“才沒有呢!”

周津延揚起眉梢,指腹撚著她的發梢,捏起她發絲間不知從哪兒沾到的線頭,放到小幾的盤子裏,瞥了眼她的茶盅。

目光停留得久,幼安不樂意了,她抽回自己的小手,轉身捧著茶盅遞到他眼前:“給您瞧瞧,這是清茶,不是酒。”

大抵是做過壞事的人,總會給自己留下陰影,等下一次,即便自己沒有做,也擔心別人誤會,幼安現在便是這樣的心裏吧,她急著解釋。

他可記得他這幾日在她耳邊三令五申,不許她再飲酒。

幼安上次是因為沒有嘗過,沒忍住才喝了一口,那酒的口味雖然還不錯,但比起發病時的難受,幼安可不敢再嘗試,更何況那酒再好喝,也沒有她自己煮的茶好喝,甚至還比不上手裏的這杯清茶。

她才不會冒然地觸碰周津延的底線呢!

她又不呆!

“娘娘多想了,臣並無此意。”周津延看著白釉茶盅邊沿上淡紅色的胭脂印,意味深長地看了幼安一眼。

幼安卻誤會,以為他在故意挑釁,黛眉一蹙,收回胳膊,當著他的面喝了一口:“您看。”

周津延笑,眸色微暗手掌托著她握茶盅的手背拉到自己唇邊,微微轉動,把胭脂印的那邊朝著自己,薄唇觸碰杯沿,含著印記,抿了一口淡黃色茶湯,鳳目微眯:“清香雅淡,唇齒留香。”

幼安還沒見識過這手段,看直了眼睛,周津延今兒難得換了蟒袍,穿著件藍地暗花紋的圓領袍常服,頭戴著軟紗唐巾,風流恣意,掩去眉眼間常有的陰鷙狠辣,留有一絲霸氣,顯得格外的迷人,鳳目含笑,直勾勾地盯著她。

幼安的面龐連帶著露在外面的脖子耳朵都紅透了,嬌艷欲滴,天然的媚意彌漫整張小臉。

他說的是茶,但又好像說的是幼安,那張削薄水潤的薄唇一張一合,仿佛都沾上了胭脂色,幽暗的眼眸盯著她飽滿的唇瓣。

那眼神幼安瞧過,按他一般的習慣,下一刻就要壓過來,幼安心裏像是沒底一般,慌慌張張地移開目光,結結巴巴地說:“您,您瞧,是茶吧!”

“嗯。”周津延慢慢地點一點頭,斂目掩蓋眼神,許是估計著場景不對,他沒有再說什麽。

幼安松了一口氣,放心了,小心試探地收收被他握著的手。

周津延如她的意,輕松地撒開她的手背。

幼安連忙把茶盅放小幾,小手規矩地放在膝頭,安安靜靜地坐著聽說書,周津延也十分安分。

幼安眨巴眨巴眼睛,瞥瞥他的臉色,心道,還是在外面身邊有人好,他總不會胡來了,偷看他好幾次,他都是一本正經地聽著故事。

幼安安心的同時,想認真聽書,沒過多久,發現還是聽不下,腦海中不由地想到前幾次被他鎮壓著,沒有反抗余地的情形,眼睛裏起了壞心思,挪動的臀部往後擠了擠,背脊靠到他手臂上,微微觸碰,整個人都像是依到他懷裏一樣。

小手悄悄地攥住他的手掌放到自己身前,攤平小手與他的大掌比對了一下,足足短了好大一截,看了一會兒。

才輕輕地屈起手指,指尖似有似無地在周津延掌心遊走剮蹭。

周津延毫無反應。

幼安不敢再嘗試,見好就收,估量著馬上就要放手。

這時周津延嘴角牽著笑,不動聲色地朝桌前的兩人說:“你們慢慢聽,我們出去逛逛。”還沒有說完手掌就猛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