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幕(第4/5頁)

蘇暫電話打了很久,從出去後就沒回來。

沈千盞記得很清楚,簡芯那小蹄子還嘲諷過一句:“蘇暫這電話打了這麽久,該不是季總貴人事忙來不來,他怕不好交差不敢進來吧?”

瞧瞧。

這下打臉了吧。

“嗯,就在樓上。”他聲音並未壓著,靜得能聽見中央控風的包間裏,他說的話在座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蘇暫說你喝多了,我下來看看。”

沈千盞沉默了一瞬。

她心裏麻麻的,總覺得狗男人又準備搞事。

她膽戰心驚地看了眼季清和,問:“沒耽誤你正事吧?”

季清和看了她一眼,松了松領結,反問:“你不就是正事?”要不是他表情自然,姿態隨意,沈千盞差點以為他在一本正經的撩她。

見她不說話。

季清和瞧她一眼,微擡了擡下巴,說:“聽說你團隊人來齊了,我帶了助理,等會把合同簽了再走。”

沈千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季總如此熱切,求之不得。”

季清和微哂,眼底逗弄她的愉悅轉瞬即逝。

他側目,看了眼此時裝鵪鶉的蘇暫,想起剛才電話裏,他問“我盞姐喝多了特別好欺負,你要不要來看看”時那叛變得毫不遲疑的樣子,微微勾唇,把玩著杯盞看向餐桌上看似其樂融融實則涇渭分明的兩撥人。

蔣業呈對季清和與沈千盞的關系這般親近有些錯愕,試探著問道:“千盞你和季總是合作了?”

沈千盞雖然理解蔣業呈私下做備選的行為,但對對方如此沒有合約精神惡心也是一點沒少。她留了點心眼,說半句留半句:“季總是唯一繼承季老衣缽的,您說我舍得放過他嗎?”

蔣業呈眼神微閃,頗為贊許。

沈千盞看不透蔣業呈的真實想法,單純當他在誇自己,笑眯眯地舉杯敬了敬季清和:“還得感謝季總對我的信任,喝一個?”

季清和沒動,他連眼神都沒分給其余人一眼,只顧著敲打沈千盞:“又忘了?我這不興……”

沒等他說完,沈千盞立刻放下酒杯,往杯裏沏了壺茶:“我是俗人。”

她抿了一小口,微苦回甘的茶水有點燙嘴,她沾了一口就順勢放下,補完後半句:“只會喝酒吟詩,喝茶……吟不出來。”

她這句話不知戳中了邵愁歇哪個笑點,他撫掌大笑,說:“早就聽聞沈制片是個有趣的人,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深談。日後若是有機會合作,希望能了解了解沈制片有趣的靈魂。”

沈千盞謙虛地笑笑,打蛇隨棍上,聊起今晚本欲與對方切磋的話題。

季清和擡眸,似不經意般掃了眼邵愁歇,沒再多說。

——

將近十點時,沈千盞借口不勝酒力,為了不耽誤與季清和的正事,決定先行一步。

簡芯哪看不出她是今晚目的達到準備撤了,她慪氣都快慪死了,想冷嘲熱諷落落她的面子。話剛到嘴邊,忽覺有道視線落於臉上。

等她擡目去尋時,那道目光一轉,消失得悄無聲息。

她一肚子的酸言酸語卡在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就見蔣業呈與兩位導演,相繼提出告辭。

簡芯憋著火,丹田都快炸了,一句話沒忍住,直接脫口而出:“沈制片天天表現得愛崗敬業,改天也教教我,怎麽靠著愛崗敬業招惹得東城西城那些富家子弟回回伸手跟父母要錢來投資你的劇啊。”

沈千盞正等著和平散局,聞言,笑容一淡,回應時聲音冷冽,叩頭倒了一盆的玻璃渣:“教不了,交流經驗可以,心眼不好我可教不了。簡制片再不改改這壞心眼的毛病,怕是還要做一個項目撲一個。”

她落字輕飄飄的,渾不在意她話裏話外的惡意內涵。

一瞬間,包間內寂靜無聲。

誰也沒料到即將散局時,簡制片會突然撕破臉。

就在眾人尷尬到起身就要逃離之際,季清和似無意般提起:“沈制片愛崗敬業這個評價,倒不止一次聽說了。除了正面的,還有些標簽似乎……”他目光疏淡,似笑非笑:“挺有趣的?”

沈千盞沒敢接話。

她原本以為季清和是替她解圍的,結果這狗男人是來下套的。

他並不在意沈千盞拒絕交流的態度,唇角笑意微深:“雖風流,但從不夾帶私人感情?”

一桌子正費盡心思找借口離開的八卦群眾們立刻十分自然地坐回去,不著痕跡地打探:“季總怎麽說?”

沈千盞風流名聲在外,在座數位都有所耳聞。

就像聊藝人八卦,無論是誰談論起,都津津樂道。

季清和不動聲色,只有蘇暫心知肚明地咬著手指在角落裏暗暗大笑。

沈千盞,你也有今天!

他樂不思蜀,眼看著沈千盞今日就要栽兩人,季清和卻沒打算往下細說,笑容溫和道:“我就是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