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幕(第2/3頁)

要是就季清和一個人,沈千盞完全不需要考慮,隔壁蘇暫的標間正好可以用來金屋藏嬌。但算上明決,床位就稍顯不夠,三個人擠一間房別說季清和不會同意,沈千盞也有些說不出口。

她還在思考,季清和握住她的手,將她掌心貼上自己的額頭:“幫我看看體溫是不是偏高。”

他配合地微低下頭,仿佛是她掌下虔誠的信徒。唇角輕抿,眉眼低垂,在暗淡的光線裏,臉部棱角的明暗相錯,意外得顯出幾分薄削的少年感。

明明這狗男人,年齡比她還要大兩歲。

而掌心下,他的額頭微燙,睫毛眨動時刷過她的掌心,微微發癢。

沈千盞擡眸,有些微愕:“路上著涼了?”

她此時才留意到季清和長款外套下,只穿了單薄的西裝襯衣,因西裝顏色偏深,她之前並未察覺。

酒店停電後,房間內的溫度驟降,小太陽、暖爐等一切電器設備都失去了功用,冷如冰窖。與一扇之隔的窗外相比,也就多了朱瓦遮頂,擋風遮雪。除此之外,與外頭的冰天雪地並無差別。

沈千盞不顧走光的危險,半跪起身,用掌背又貼了貼季清和的額頭。

他仍舊配合,身體微傾。只那雙眼,眼簾微擡,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許是夜深太深,又許是她今晚被蒙蔽了理智,空剩一腔溫柔。季清和鏡框後的那雙眼深邃如井,初看水光瀲灩,她分神瞧來時,他的眼裏如實倒映著她的模樣。再看井深似海,井底遍布暗礁,深藏潛龍,予她對視時靜靜凝望,深不見底。

她呼吸一窒,有種被吸附進懸崖的失重感。與那天她隔著攢動的人潮,不經意與他對視時的感覺一樣,恨不能死在他身下。

走神僅在一瞬。

沈千盞很快回過神,她收回手,蜷起雙腿,半坐在枕前:“可能是低燒,得找溫度計測量下做確認。劇組有醫務組……”她微頓,說:“但能力有限,平時負責一些外傷處理。”

她邊說邊起身,從床尾下來,毫不避忌身後那道目光,從衣櫃裏取出套頭毛衣和長褲,三兩下套上:“設備不全,也不知道溫度計和退燒藥有沒有。”

無錫影視基地這幾年剛興起,為招商,影視城與當地政府都出台了吸引劇組的招商政策。周邊設施齊全,從醫院到商場,宛如一個新興環保的現代化城市。

往常大劇組都會配備一個兩到三人的醫療組用以應對突發狀況或基礎症狀,再嚴重些的問題,三公裏外就有三甲醫院,足夠應付。但眼前,大雪封路,出門就是冰雪,寸步難行。

醫療組的常備藥若缺空,後果可能不可估量。

她邊回憶醫療組那位女醫生住幾層幾號房間,邊趿上酒店的布藝拖鞋,去床頭找手機。

季清和始終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終於等到她的冷靜露出一絲破綻後,他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下。

沈千盞一時沒留意,踉蹌著單膝磕上床沿。

兩人之間,季清和向來有絕對的優勢。

他攥住沈千盞的手腕,更強勢地將她拉近。近到伸手就能抱進懷裏的距離後,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湊近了看她。

距離太近,她眼底的情緒在他的視野裏暴露無遺。

季清和張了張唇,嘴唇似要碰上她,可又沒碰上,只有鼻息與她曖昧交融,若有若無。

他假裝不知這個舉動對她而言有多煎熬,另一只手落在她腰側,輕輕捏了捏。

如他記憶中那般,她腰間一軟,支撐身體的力量泄去一半,他們之間那點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徹底被打碎。沈千盞撞上來,兩唇相觸。

季清和再沒客氣,壓著她的後頸,迎上去。

沈千盞被暗算,心中不忿,可身體的反應比她要誠實得多。被季清和吻住的唇微微酥麻,心像空了一塊,天塌地陷。

她僅存的理智仍在抗議,山呼海嘯般催使著她去推開去抗拒。她擡手,毫無震懾力地輕捶了一記他的肩膀:“又占我便宜。”

沈千盞被吻住雙唇,吐字含糊,她微惱,但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別說反抗,她的掙紮如螻蟻撼動大樹,只是平添情趣而已。

意外的,季清和松開她,微涼的鼻尖與她相抵,說話時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碰到她:“不占你的占誰的?”

他懸在沈千盞腰間的手不著痕跡地輕捏著,將她捏得渾身發軟,恍若無骨時,他鼻尖蹭了蹭她的,微微仰頭吻她的鼻尖和唇珠:“打罵都行,就松開不行。”

沈千盞無聲瞪他。

明明臉上端的是怒容,可被他這樣注視著,像一腳踏進深淵,墜得心甘情願。

她垂眼,問:“哪不行?沒聽清。”

季清和掐她腰,這次用了點力,沈千盞毫無防備之下,唔了聲,搭在他左肩的手象征性地推了他一下:“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