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幕(第2/3頁)

“雪下不了幾天了。”季清和把玩著手機,低聲道:“這場冷對流過去後,就會升溫,災區恢復是遲早的事。”

——

臨近下午開會前,蘇暫終於回來了。

見沈千盞在他房間和季清和說話也不覺得奇怪,邊噸噸噸喝掉一瓶水,邊氣喘不勻地分享他今天所遇到的驚魂一刻:“雪把廣告牌壓塌了,那些生了銹的鐵架子差點全砸車上。要不是我刹車及時,季總這輛大寶馬可就有去無回了。”

明決比蘇暫斯文許多,他顧忌著沈千盞也在,頗有幾分約束,無論說話還是站位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感:“沒他說的那麽驚險,事實上,小蘇總不刹車,整輛車可能完好無損。”

季清和這才看了兩人一眼,問:“車怎麽了?”

明決回:“小蘇總急刹後,車輪打滑,原地轉了半圈,撞碎了車燈。”

蘇暫一聽這敘事口吻明顯是將他當成了肇事者,生怕季清和張口讓他賠錢,趕緊撇清:“這麽大一個廣告牌砸下來,誰還能淡定地繼續往前開啊?沒見揚起來的雪快跟雪崩一樣厚了,你要是這時候一油門沖進去,就不是碎個車燈這麽簡單了,那是追尾!”

明決瞥他,罕見地因意見相左,露出個不屑的神情。

蘇暫一張小嘴還在叭叭地為自己洗脫嫌疑:“物資車可就跟在我們車後,我這邊要是追尾了,物資車能幸免?再說了,這麽大的廣告牌,不知道有多少根鋼筋,多少噸的重量。”

沈千盞沒耐心聽兩人吵出個結果來,拍了拍蘇暫的肩,打斷他的話:“誰握方向盤,誰負責。有異議嗎?”

蘇暫瞬間耷拉下眉眼:“燈燈你沒心!我們討論的是誰負責的問題嗎?我們討論的是技術層面的應激反應!”

行,還是她多管閑事了。

沈千盞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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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開會時,沈千盞將上午與季清和閑聊時商討出的方案一說,各方反應五花八門。

沈千盞提出與影視城簽長約,減少《春江》場地的租金,或以投資入股的形勢,讓影視基地減免租金,享受分成。

有忌憚蘇瀾漪的,有質疑策略可行性的,還有嫌棄影視城規模不夠滿足拍攝需求的。

沈千盞本就只是獻策,拿主意的是蕭盛不是她。

任這些人吵得天翻地覆,反復商量,她借了宋煙助理的遊戲機玩了一下午的貪吃蛇。

散會後,《春江》的導演叫住沈千盞,給她提供了個信息:“影視城東南角緊鄰民國街的那片空地在搭景,景搭了一半,我聽蕭制片說你在籌備獻禮劇,你改天可以去那裏看看,沒準適合。”

沈千盞隨口應下,等人一走,回頭尋了蘇暫,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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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八點左右,沈千盞剛就著那點可憐的生活用水洗漱完畢,門就被敲響了。

季清和站在門外,開口就是一句她沒法將人拒之門外的告別:“我明天回去。”

沈千盞有些意外:“車不是壞了?”

“所以提前走。”季清和倚在門口,問:“不讓我進去敘敘衷情?”

沈千盞翻了個白眼,轉身進屋,留他自便。

不出意料,她前腳剛進,季清和後腳跟上來,關了門。

有了昨天的教訓,沈千盞洗漱完仍穿得整整齊齊。酒店停水停電,也沒什麽好招待的,她將蘇暫傍晚送來的水果推過去,自己倚著桌角,臀部半挨著桌面,邊拈起水果切片邊看他:“燒退了?”

“低燒。”他坐在椅子上,握過她的手,將水果送進嘴裏。

被迫喂了他一片水果的沈千盞頓時氣笑了:“你要不要臉啊?”

房間裏點了瓶香薰蠟燭,光源昏暗得像隨時會熄滅的枯草。

季清和稍稍擡了眼,目光落在她黑暗都擋不住的明艷臉上,笑道:“還能更不要臉。”

沈千盞剜他,光眼神殺他還不夠,她擡手就擰,從手背擰到手腕,怎麽擰比較痛就怎麽揪他。

季清和倒不覺得疼,她那點手勁,對他而言和撓癢差不多。每一下的肌膚相觸都像篝火堆裏爆裂的火星,到處放火生煙。

他起初還縱著她鬧,漸漸的,心底升起不時宜的壞念頭,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掌控得動彈不得。他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指腹下是她一下下跳動的脈搏,季清和牽起她的手腕送到唇邊,張嘴一咬。

用力重了,沈千盞嘶了聲,他就在嘶聲裏擡眼,與她對視:“蘇暫說劇組裏的男演員長得都很合你的胃口,有這回事?”

他問得不緊不慢,每個字都咬字清晰,不像是好奇,更像是審問。從眉眼間的寸步不讓到就守在她腕上的森冷齒鋒,沈千盞立刻領悟,反口否認:“沒有。”

季清和挑眉,似是覺得她的回答太過敷衍,並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