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鸞缺 十八  呼之欲出(第3/7頁)

王蘊也拿去看了看,問:“不就是個普通的小瓷狗嗎?我小時候似乎也玩過,怎麽會難買?”

“王爺在宮中長大,我就不問了,崇古,你小時候有沒有玩過這種小瓷狗?”周子秦又問。

黃梓瑕點頭,說:“似乎也有印象,小時候應該見過。”

“對,這種小瓷狗,十年前,在我們小時候簡直是風靡一時,但是近年來已經很少見了,別的不說,如今我幾個哥哥的孩子,都沒有這種東西,”周子秦很肯定地說,“而且這種瓷的東西動不動就被孩子磕壞碰壞,我敢保證,這種東西現在肯定已經很稀少了。”

“這種小瓷狗?多的是!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西市專營小玩意兒的小店鋪內,老板一開口就給了周子秦一個巨大打擊。

不過周子秦的臉皮非比尋常,一下就把這事丟到了九霄雲外,興致勃勃地跟著老板進寶庫去,幫他搬出了一大箱這種小瓷狗出來。

老板打開箱子,裏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小瓷狗,分上中下三層,足有七八十個。第一層已經缺少了幾個,並未放滿。

黃梓瑕蹲下來,發現所有小狗幾乎都落了灰塵,唯有第二層一只小狗頂上沒有灰塵。她擡手將它取了出來,放在手裏看著,一邊問:“老板,這種十年前的陳貨,你還不扔掉,難道還有人買嗎?”

“是啊,十年前江南那邊運來的,京城很流行啊!但後來不時興了,那家瓷窯也倒閉了,這東西就壓根兒沒人要了。不過說來也湊巧,上月還有人來問,我找了找居然還積壓著一箱,就又拿出來了。這東西啊,大約整個京城就我這邊還在賣了。這不,除了上月賣掉那一個之外,就只有你們來問了。”

黃梓瑕手中掂著那個小狗,問:“上月來買的是誰啊?難道是像我們這個歲數,要買一個小時候玩過的玩具的?”

老板笑哈哈地接過周子秦給他的錢,說道:“哪兒啊,就是車馬店的那個老板錢關索嘛,四五十歲的人了,還來買這種東西,你說好笑不?”

周子秦轉臉對著黃梓瑕,用口型說:“又是他。”

黃梓瑕點了一下頭,也用口型說:“果然。”

周子秦又郁悶了:“你早就知道了?又不告訴我!”

“這不是第一個告訴你了嗎?”黃梓瑕和他一起走出那家店時,安慰他說。

周子秦頓時爬出了沮喪的谷底,他開心地捧著小瓷狗回到綴錦樓,放在他們面前:“猜猜誰在那家店裏買過小瓷狗?”

李舒白眼都不擡,隨口說:“錢關索。”

周子秦被這三個字又打落回谷底,他含淚回頭看黃梓瑕:“你不是說第一個告訴我嗎?”

“他自己猜的。”黃梓瑕攤開手,表示無能為力。

“可是,可是就算錢關索最近買了一個小瓷狗,也不能說公主府中碎掉的這只,就和他買的那只有關啊!何況,小瓷狗和公主這個案件又有什麽關系呢?”

“當然有極大關系,可以說,公主的死,就靠這只小瓷狗了。”黃梓瑕說著,小心翼翼地包好兩個小瓷狗。

王蘊在旁邊看著她忙碌,含笑開口問:“崇古,上次你們連夜去調查的那個孫癩子案件,現在又進展怎麽樣了?”

“那案子……沒有進展啊,”周子秦趴在桌上,無精打采地說,“大理寺決定以錢關索借助修理水道便利、從下水道鉆出殺人來結案,但此案還有一大堆疑點無法解釋。”

王蘊問:“比如說,我當時聞到的零陵香嗎?”

“嗯,當然。”周子秦認真地點頭。

李舒白則在旁邊問:“什麽零陵香?”

王蘊解釋道:“當晚我在街上巡邏時遇到了他們查案,便也一起進去看了看。現場其余的我倒是不懂,但零陵香的氣味,我是能辨識的,王爺也知道我對此道略知一二。”

“你是京城香道第一人,若說略知一二,那誰敢說登門入室?”李舒白示意他不必自謙,又問,“孫癩子家中果然有零陵香的氣味?”

“是啊,在那樣的地方聞到,我也十分詫異。不過混合了各種氣味的零陵香,十分之難聞,至今令我難忘就是了。”王蘊想到當時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苦笑道。

周子秦問黃梓瑕:“你看我們是否應該再去一趟孫癩子家?”

“嗯,目前這三樁案件中,我唯一還有疑問的,也便是這個了,只要揭開孫癩子為何能在這樣嚴實防備的家中被殺的原因,我相信,本案就可以結束了。”

李舒白又想起一件事,說:“楊崇古,你拿夔王府的令信,去把呂滴翠保出來。”

黃梓瑕訝異地看著他,感激地點頭,說:“是。”

如今錢關索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滴翠雖然與前兩案有涉,但大理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她身上。如今有夔王為這樣一個平民女子出面作保——何況李舒白還身兼大理寺卿——先回家再等候審理時傳喚,自然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