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與火(第4/7頁)

刀疤男鄙夷地斜他一眼:“你這膽子是怎麽上的黃金?”

胡子男心虛地笑了笑:“就躺……躺贏唄,總有貴人帶我,您也是我的貴人。”

“哼。”

於是刀疤男打頭陣,帶著一行人靠近那扇虛掩著的雕花鐵門,水聲越來越清晰,他躬下身去,眯起一只眼睛,順著門縫往裏看。

小金也湊了過去。

要說偷看女人洗澡這件事,盡管一般只有流氓變態才會做,可乍一提起來,總難免令人往香艷的方面聯想。

然而這一次,是個例外。

這裏的確是一間浴室,墻壁上的油燈光影幽幽,映照著那座造型猶如一朵郁金香的石制浴缸。

絲質睡衣就搭在旁邊的架子上,而此時坐在浴缸裏的人,卻明顯不是那位傾國傾城的伯爵夫人了。

浴缸裏的女人背對著門口,烏黑長發沿著肩頭傾瀉下來。

他們看不見她的臉,卻看到了她手臂和背部原本白皙細膩的肌膚,此時已變得松弛褶皺,如同幹枯的樹皮,暗沉而沒有一絲光澤。

不僅如此,她甚至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就像是生命力在一點一點地流逝。

浴缸一側,整齊擺放著四只鐵桶,從門外的角度,並看不清裏面

裝了什麽。

誰知下一刻,伯爵夫人突然拿起架子上的木瓢,從桶裏面舀了一瓢紅色的液體,往自己身上澆了下去。

“……”

現在眾人終於明白,方才那股子淡淡的血腥氣,究竟是從哪裏傳來的了。

伯爵夫人是在用鮮血沐浴!

他們眼睜睜目睹著,伯爵夫人慢條斯理洗完了那四桶血,然後放下木瓢,優雅將手伸向自己的頭頂。

只聽得“嘶啦”一聲,她的指甲瞬間變長變尖,從頭頂劃開裂口,硬生生將自己的一張皮,完整撕成了兩半。

那張被血浸泡過的、皺巴巴的**,輕而易舉從她身上剝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柔潤勝雪的嶄新**。

她又變回了毫無瑕疵的大美人。

臥槽,這是中世紀版本的畫皮啊!

門外的幾個人,均嚇得毛骨悚然,半天沒敢動彈。

阿綠的臉色煞白,她死死盯著那四只盛血的鐵桶,目光逐漸陰狠。

她猜到了那是誰的血。

阿粉,怕是已經不在了。

……那就誰也別想活。

片刻,她側過頭去,看向旁邊的胡子男。

胡子男似有所感,與她對視一眼。

下一秒,兩人同時從衣袖裏抽出一柄餐刀,刀刃在燈影裏寒光爍爍。

在阿綠將餐刀紮向刀疤男背部的刹那間,胡子男也同樣將餐刀,兇狠刺入了刀疤男的後頸。

在殘酷的遊戲世界裏,倒戈是常事,從沒有永遠的盟友。

競爭這麽激烈,先把最囂張的強者幹掉,將自己置於主宰地位,才是上策。

所以胡子男私底下,答應了阿粉和阿綠的結盟要求。

兩個姑娘家,威脅總要小得多。

血味濃重,小金猛回頭,她瞳孔驟縮,驀然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叫。

與此同時,浴缸裏的伯爵夫人,也陰惻惻朝這邊望來。

*

五樓的每一間房間,傅藍嶼都用那枚鑰匙試過了,鎖孔都不一致。

只有走廊盡頭的那扇門,鑰匙可以嚴絲合縫地插進去,並且順利打開了。

門的後面,是一方狹小的隔間,地面寬度不過半米,頂多容納兩個人站在那裏。

一股潮濕腐朽的酸氣撲面而來,她走過去,撥動窗栓,將正對面的那扇窗戶推開。

寒冷的夜風灌入,卷起

了她披散的長發。

從這個角度,可以望見月光下莊園的全景,黑色郁金香的花叢重重疊疊,有種格**郁蕭瑟的美感。

恰好此時,古堡的鐘聲敲了兩下,震得傅藍嶼耳膜嗡嗡作響。

她意識到,那座鐘,已經近在眼前了。

她走近窗台查看,發現下面還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天台,順著天台延伸的方向,隱約可以看到銅鐘的輪廓。

她挽了袖子,正欲翻下窗台,誰知剛探出半拉身子,手臂就猝不及防被人從後面攥住了。

她警惕回頭,見喬雲錚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自己身後,他反手關上了門,並重新鎖緊。

“血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他低聲道,“我懷疑女巫一直寄生在伯爵夫人體內,而真正的伯爵夫人已經死了許多年,所以這具身體才會撐不住,要輔以法術,靠年輕女孩的鮮血滋潤,否則就會迅速衰老。”

傅藍嶼點頭:“我也覺得。”

“你這是在幹什麽?”

她指了指窗外:“這扇窗通往古堡的銅鐘,我猜鐘裏會藏著線索,想去看看。”

“你在這等著,我去。”

喬雲錚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後雙手撐著窗台,輕輕巧巧就翻了出去,隨即穩穩落在那方狹窄的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