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哇哦(第2/3頁)

余知樂的美貌是整個京城都聞名的,說親的人把她家門楣都撞禿了,但她始終沒有點頭。作為她的表姐,我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她屬意姜初照好多年,為了等他納妃,抗了六次婚,生生等到了十九歲。

我不過定了一次婚,還是被退的那個。只比我小一歲的表妹,眼也不眨地抗了六次婚。

最後,她終究如願以償,只不過嫁的是我的夫君。

這就是命。

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寬容大度之輩,只能讓自己冷靜,不去找她的麻煩,也不去見她。畢竟我也知道,如果鬧出什麽事來,姜初照肯定不會站在我這邊。

但宮裏有個規矩,第一次侍寢後的妃子,次日要單獨來給皇後請安。目的有兩個:一是讓皇後替皇上記一下這日子,萬一懷孕也好對得上;二來是讓皇後敲打一番,提醒這妃子日後不要獨占雨露,大家都是姐妹,該讓的時候就讓一讓。

許是有姜初照給她撐腰,所以她連續侍寢七日後才過來給我請安。

五月初,丹棲宮還燒著地火。盡管減了不少炭,火也不旺,但余知樂還是被腳下的熱氣給燙得一陣接一陣地冒汗。

我怕她再待下去妝就花掉了,於是作了個結:“先皇在世時,養了百來位妃嬪,以至於四十七歲便不能人道,孤寂殯天。所以本宮沒什麽好囑咐你的,趁著陛下還行,多多享受。”

她身形晃了晃,屈膝給我行了個禮:“姐姐教誨的是。”

“那回去吧。”

“多年不見姐姐,妹妹想跟姐姐多聊幾句話,”也知道我這兒熱,她呆不住,於是就提議,“今年天氣暖得快,子衿湖裏的荷花開了不少,那湖心亭景色好,風也柔爽。”

嚯,子衿湖。

出嫁前,我大嫂專門給我上了一堂課,列了十幾條後宮忌諱,其中一大忌就是跟皇上寵愛的妃子去湖海河溪邊聊天,哪怕是湯池浴桶邊聊天都不行,要是那妃子溺水,我就得跟著倒黴。大嫂總結得很是精悍:“美人如閻王,湖水如黃泉。只要離得遠,小命能保全。”

所以我一開始是想拒絕的,可聽余知樂又說:“妹妹過來的時候,見一些蓮蓬也長得很飽滿了,可讓丫頭們采來,我同姐姐邊吃邊聊。”

家裏人都知道,我愛吃蓮蓬,尤其是頭一茬,每逢六月,我一天能吃十來個。而我二哥喜食蓮藕,尤其是脆生生的白蓮藕,蘸著砂糖他一頓能吃三根。於是喬正堂就讓人在府宅後、小山前那片空草地裏挖了片池塘,專門栽種了白蓮投喂我倆。

是以余知樂說蓮蓬飽滿,我就心癢了,只不過動身前略微不放心地問了一句:“我記得你身邊那個丫鬟是會遊水的對吧?”

她不知道我為什麽這樣問,卻乖巧點頭回答:“是的,小聶在江邊長大,打小就會呢。”

“叫她預備著點兒。”我裹上披風,說。

到了湖心亭,余知樂滿臉的汗被湖風吹幹,臉色好了不少。可我卻因為剛經歷了月事,正是怕冷的時候,風一吹就得抖三抖。好在是蓮蓬確實不錯,剝掉蓮子芯以後,嘗著跟我家裏種出來的差不多甜,可聊以慰藉。

她讓丫頭們都站遠了一些,這舉動讓我有些警覺,正猜測她要以什麽姿勢投湖、我要以什麽姿態攔她,就聽她略悵惋地開口:“知樂有件事困惑了很久,想來想去只能問姐姐。”

我攥緊了蓮蓬杆兒:“你問。”

好像是很難啟齒的問題,她眉眼低垂得厲害:“陛下他……跟姐姐行房事的時候,是否也是不解衣袍的。”

我驀然擡眼。

雖然那時我還沒跟姜初照行過房事,但也曉得這樣是不盡興的:“不解衣袍怎麽行?且不說穿在身上很是累贅,就他那衣袍繁復厚重,還有金絲銀線穿繞其中,磨到你該多疼啊。”

余知樂面色愀然,背對著亭外的丫頭把衣襟撥開幾分。我看到她胸前密密麻麻的紅印還滲著血絲,頓時倒抽涼氣。

她合上衣衫,捏著衣袖,又問:“是不是也會把姐姐的嘴唇和鼻子都用長帕遮綁起來?”

我茫然地看著她。

前世我雖接受過房事教育,但都很正統很規矩,也沒有看過墨書巷的書,所以根本不知道有一類閨房樂趣叫做“捆/綁”。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按常理推測:“許是覺得你有點吵?”

他不喜歡話多的人。

我正想告訴她以後可以只做人事,不聊閑天,就見余知樂那嫩白的小臉刷的一下紅了。

也不知道她想哪兒去了,目光撲簌得厲害,咬著下唇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除了第一次有些不適,我喊出來以外,後來就不喊了……況且,陛下第一次就把我嘴巴覆住了,所以也沒有很大聲。”

我豎起耳朵:“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