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出生(第2/3頁)

果兒趕緊搖頭,小模樣堅決得很:“不用,其實也沒有那麽生氣,我就是想看看他還需要多久才肯跟我說點兒與錢不相幹的事兒。”

說到這裏就看向我,笑嘻嘻的:“陛下知道太後和雲妃娘娘今日會去泡湯池,所以下了朝就沒回成安殿,直接出宮去給太後拿點心去了。果兒去吃飯的時候還碰到他了呢,回到鳳頤宮果然看到新鮮的點心了,嘿嘿。”

我轉頭同雲妃道:“看到沒,果兒就是如此,一天到晚、風雨無阻地同哀家講她家陛下的好。”

雲妃沖果兒挑眉,還露出涎笑:“要不嫁給陛下算了,還能刺激刺激你那位木頭哥哥。”

果兒也不惱,彎著眉眼抱了抱我:“幹嘛要刺激那木頭,我還不想出宮去,我想呆在太後身邊,有美人看,有點心吃,還能坐在暖烘烘的地板上,同太後和娘娘喝果酒,擲骰子。”

我笑:“是不是都準備好了?”

果兒點頭:“對呢,酒都溫上了,瓜子也剝好了。”

“你先跟雲妃喝著,哀家這個月看的書裏還有些不懂的地方,我去書房拿來,讓雲妃給哀家講講。”

*

推開書房的門,剛往裏面邁了一步,就發現捏著朱筆,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的姜初照,他面前還擺了好大一摞折子。

又逢夕陽夕照,暖色的光照著他雪白的面龐,走過去俯瞰時,都能看到他鬢角處近乎透明的還染了淺淺光亮的細軟絨毛。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看著這樣安靜和煦的他,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大片的溫意來,忍不住擡手,想去觸摸他的臉。

好像覺察到另一個人的存在,他蹙起眉頭睜開眼,恰逢了我的手指即將落在他眼下,我二人皆一怔。

下一秒,我就計上心頭,手指外移了一寸,揪上他瑩潤的耳朵,強行抹去心頭的柔軟,裝出嚴厲的母親模樣:“批折子都能睡著,陛下也太不用功了。”

也不知這條傻狗何時擁有了驚人的智商,只見他直起身來盯著我看了三秒,就抓住我準備撤離的手,帶著力道按上了他的臉頰。

“朕猜太後方才是想摸這裏,”他滿臉邪氣地笑著,聲音還帶著初醒時的混沌沙啞,“朕又不要錢的,太後想摸就摸。”

“沒有。哀家一開始就是想揪你耳朵呢,”我把手抽出來,面皮有點燙,想來臉已經紅得有些明顯了,便逃似的離開書房,“你……你繼續批折子吧,哀家去跟雲妃喝酒了。”

這傻狗還在我背後笑。

“少喝點兒,不然又要拉著朕說夢話,”說到此處還故意刺激我,“卻說母後這椅子有點舊了,也不夠香,要不要換成紫檀木的。”

“……”

實在是太丟人了,本太後根本不敢聽完他後面的話,腳下生風,落荒而逃。

*

十一月,京城雪初降。是一場瑞雪,下得瀟灑又浩蕩。

僅剩的四個兒媳來鳳頤宮請安,雲妃一到這種時候就出小差,於是能正兒八經搞宮鬥的就只有那三位了。

可這三個人卻也各有憂愁,隨便講了些什麽瑞雪兆豐年這種俗不拉幾的話,然後就坐在椅子上,吃哀家的糕點,喝哀家的姜茶,蹭哀家的地火。

靜靜悄悄,興致缺缺。

兒媳們都放棄爭奇鬥艷了,我忽然覺得當太後的喜悅都少了一多半。

陪著她們坐了半個時辰,無戲可看,實在覺得無聊,就問雲妃:“瀾芝宮裏的竹竿還在嗎?你那些小丫頭們學得怎麽樣了?哀家忽然想看她們跳舞呢。”

雲妃瞬間擡眸,趕緊起身點頭:“學得挺好了,太後現在就可以隨臣妾去瞧一瞧呐。”

畢竟下了大雪,果兒還是有些擔憂,趕緊給我披上白狐毛氅,又給我裝好手爐,連帽子和圍脖都給我戴好,這才放心讓我出門。

本來她也要跟著我呢,我看了看另外三個還沒打算走的兒媳,便吩咐道:“果兒留在這兒吧,好生招待三位娘娘。”

果兒說是,還沖我眨了下眼,遞給我一個“太後放心,我給您好生瞧著”的眼神。

這可愛又狡黠的模樣喲,終於把哀家沉寂了一整個早上的心給喚醒了。

*

與雲妃走在厚厚的雪地上,聽著腳下踩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響,也不知怎麽了,忽然想到前塵的那件事,便輕微地嘆了一聲。

把手爐往懷裏揣了揣,小聲喚她:“聞是呀。”

“嗯?”雲妃發出困惑的聲音,扭著身子湊到我臉前,笑問,“太後怎麽忽然喚臣妾的名字了?”

鵝毛大雪於我眼前簌簌落下。

“你看的書多,知道的事情也多,所以我很想從朋友的角度,問你一個問題。”

雲妃笑得更歡快了一些,腳步沒停,但離我卻更近了一些:“好呀,只要我知道,肯定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