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西之路

許康瀚駐守北疆多年,已經在捕魚兒海附近修築了城池,並在城池內修建了澤親王府,安西軍駐紮的黃門關已經幹冷異常,可和北疆軍比起來,那簡直是算是人間天上了。

北疆駐地所依仗的地形是外高加勒山脈,覆蓋的植被均為蒼松翠柏,墻少於一尺半厚則無法抵禦嚴冬,連下幾場大雪就有凍死在室內的風險。

北疆軍三軍將士冬季均是狼皮禦寒,否則穿多少都無法控制溫度的快速失去;手套是柔軟的鹿皮,在極寒情況下,摘下手套一刻鐘之內如果不戴回去,就會失去知覺,再也戴不上了;不允許單人進入森林,沒有人能活著走出來。

派出去馳援安西守軍的田長峰和楚玉豐剛帶兵風馳電掣的回到北境邊線,稍微修整了一下,還沒進自己的營門,就被許康瀚請了去。

澤親王府規模很大,廳檐連廊,俱是按照京城的規格,許康瀚此時立在會客廳,他和四弟許康軼長的都像虞貴妃,細看之下,澤親王還繼承了景陽帝的一些特征,下頜顴骨棱角更分明一些,由於在北疆久不曬太陽,臉色顯得清白,身材較許康軼高大些。

見心腹田長峰和楚玉豐兩個人進來,讓下人上了茶就揮手屏退了左右,寒暄了幾句直入主題。

許康瀚已經早就得知安西軍圍解了,他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微微前傾著身子,面有憂色地問道:“康軼身體如何了?聽說眼睛更不好了?”

田長峰和楚玉豐去探視過四少爺,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楚玉豐如實稟告道:

“四殿下雖然受到了仗責,但是俱是皮肉傷,在西去的路上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後來雖然感染了風寒,不過也是來得快去的快。只是現在傷病都才見好,又是經年藥石不斷傷了身體,所以穩妥起見,這次天寒地凍沒有隨我們一起來,不過現在也快啟程了。”

田長峰是一個膚色古銅的漢子,也許是常年喜歡讀書,身上有股子書卷氣,他喝了口熱茶,端著茶杯的手上全是長途奔波被風雪吹裂的血口子。

接口道:“只是四殿下這一年視力下降的太快了,晚上到了幾乎不能視物的程度,梅家百般調理,梅絳雪跑了好多趟,藥成缸的喝下去,猶如澆在石上,連情況都穩不住,更不用提好轉了。”

“余家實在坐不住了,年前冒險去關外找藥,在夏吾皇宮內折損了好幾個高手,找到的藥確實緩解了情況,但是能緩解多久還不知道。”

許康瀚越聽眉頭皺的越緊,田長峰和楚玉豐兩人俱是心腹,所以他也沒掩飾自己的憂心之色,肩膀越繃越緊:“康軼素來體弱,這麽多年又東奔西走,勞神勞力,等他過一陣子到了,北疆也暖了些,來調養一陣。”

“對了,王爺,”

楚玉豐道:“四殿下托我們帶來口信,說京城的那位老二趁著他出京,連著端了咱們幾個外圍的小武器配件廠,大有順藤摸瓜的態勢。”

“雖然四殿下出京之前已經將事情處理妥當,不至於被抓到什麽馬腳,不過這幾條走私的隱蔽線路,恐怕是暫時不能用了,四殿下讓王爺趁著還有過冬的余糧,早做打算。”

許康瀚雙手互搓了幾下,微微沉吟了一會:“康軼在刀尖上行走多年,這一次皇上突然賜婚,估計也是老二想要安插眼線,不過樹大招風,早就應該緩一緩了,尤其現在康軼不在京中,更應該小心謹慎。”

“只是我手上得了一批純鐵和蠟油,還新近發現了一個金礦儲備充足,如果不走暗路,則只能繞道,有近五百裏要經過突厥的地盤,到時候怎麽過去咱們還要仔細商量。”

北疆軍十二萬守軍地處高寒之地,且番俄時常來犯,軍備物資糧食的重要性相當於呼吸所需要的空氣,連三天都不敢斷,三個人想到這個問題,俱沉默了一會。

田長峰從酒壺裏倒出了一點酒,清洗自己手上的血口子,他冷靜地想了想,分析道:“京城風聲較緊,這些物資想要換成武器糧食就不能進京,東北是老二毓王的地盤,咱們不可能從他的地面兒上過去。”

“這樣的話也只能從西部繞過甘州寧夏,在太原進行處理,可這樣雖然繞過了毓王的眼線,但是——”

田長峰面帶憂慮:“第一是過突厥地界不安全,突厥如同野獸,見到好東西猶如餓狼見肉,咱們是秘密行動,不能帶太多人,很可能被追蹤打劫,晝伏夜行也未必安全;第二是路途遠了快1000裏,押運的還都是純鐵黃金,行程可能多花十余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咱們過毓王的地界不安全,過安西軍的地界也不見得安全啊?全知道安西是淩家軍鎮守多年的地盤,外人想染指太難了。”

這也是許康瀚擔心的問題,他前幾年本來想直接在捕魚兒海附近開兵工廠,不過此地過於嚴寒,煉制鐵水和模具全部無法正常使用,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回國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