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唇槍舌劍(第2/2頁)

許康軼何嘗不知道舅父請的那些師傅沒人認真教過她,只學了些花拳繡腿,他心裏倒認為舅父大可不必,小黃魚兒時間和心血都潑了上去,再一事無成豈不是日後埋怨遺憾?所以他得了空就教小黃魚兒一些,不用淩安之說,他也暗想回京後給小黃魚兒換一批認真的名家。

淩安之見他沒有接話,知道他素來寡言,也混不在意,貌似無心地說道:“小黃魚兒雖然武藝不精,不過學識淵博,對兵器鑄造好像多有研究,只看我和淩霄的身量和隨便過那麽幾招,就知道了我倆使用兵器的重量樣式。”

許康軼歪頭看了淩安之一眼,嘴角稍微動了動,說話直言不諱:“我確實幫余情確定了樣式和重量,不過打造兵器是舍妹的意思。”

許康軼眼神輕慢的瞥了淩安之一眼,繼續似有似無的道:“你不會認為我是通過余情討好你吧?我裝備兩萬精騎兵一個神機營都換不來的東西,難道兩根爛鐵就能換回來?如果這不是舍妹的心意,我還真有點擔心你哪天長戟對著誰。”

淩安之看他說的這麽直接,不接話也不爭也不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擺出一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不引起誤會最好。”

許康軼眼睛走神看了看遠方的草場,語氣懶洋洋的繼續說:“沒那麽多想法,何來那麽多誤會,你我是各需所求罷了。你們一直是不朋不黨的淩家將,我們也不是拉幫結派的許康乾。”

許康軼久在朝中,淩河王和長子淩川,甚至次子淩雲入京述職時他都打過多次交道,和淩安之真是從頭到尾連頭發絲都不像,淩安之的出身他也聽說過,再見本人就算是坐實了傳聞,他眼中閃過一絲揶揄,促狹他:“想不到你出身復雜,還在為老淩家打算?”

淩安之當沒聽出來他的冷嘲熱諷,人是不能自證出身的,那是上一輩人的事,當年沒把他扔出去喂狼就已經算是開了天恩,他也確實打算“既來之,則安之”,他說話漫不經心:“決定我應該做什麽的,不是我的血統,而是因為我姓淩。”

許康軼倒是不太意外他的答案,將話題岔開了:“這些天路途兇險,辛苦艱難,我看你每天還挺高興的,你高興什麽?”

淩安之心比昆侖山還大,確實難有讓他心情不好的事,尤其走在大好河山上,山如美女,水如玉帶,野花全是裝飾,再填上紛紛舞舞的飛禽蝴蝶,引得他處處留情,恨不得一時春夏秋冬就湊成一套。

淩安之豁達一笑,舉起馬鞭四處指指點點:“你看,我看到山川河流就開心,等到安西軍裝備起來,我要把這裏全變成我們安西軍的後院。”

“哦,原來是心裏描畫著想當強盜,我這算不算是為虎作倀呢?”許康軼還以為他是一路遊山玩水開心,想不到人家野心更大,看到了自己家房子和地,能不高興嗎?

淩安之又用馬鞭去接一只飛來的雪白蝴蝶,他對強盜有自己的定義:“我這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你想啊,變成了安西軍的地盤,至少沒了殺人放火的蠻夷們,安安心心的牧羊種地生娃,牲口多了還能在邊境換點家用、做點生意,多好。”

翩躚的蝴蝶不理淩安之,可能是覺得他殺氣太重,揮揮雪白的翅膀,飄飄乎乎的落到了許康軼的水晶鏡上,許康軼一向不喜歡什麽昆蟲,一時間趕也不是躲也不是,稍微向淩安之的方向歪了歪臉頰,身子往後傾了傾。

淩安之被這張毫無血色的蒼白的臉晃了一下眼,縱然百般進補,看這張臉還是因為缺血而青白的嚇人,除了嘴唇上有幾個結了痂的紅色血泡,唇上都是白中透著青紫。

怎麽看怎麽不健康,淩安之皺皺眉:“你這番連續廷仗生病受傷,失血太多,拖得太長恐怕傷了根本,且虛不受補,京中有一種從西洋來的一種輸血療法,確定了人的血樣是哪一種,看看身邊信得過身體健康的,給你輸一些血,對治療這些外傷最有效。”

許康軼看了淩安之一眼,想到小黃魚兒和梅絳雪對此人均贊不絕口,果然是有一些愛博而心勞,挺會討人喜歡,他不冷不淡地解釋:“我多年就知道這種療法,當時就想試試,不過後來和不同的血樣驗過是否相融,發現我這種血樣極為罕見,至今也只找到兩個血液能相融的人。”

淩安之好奇心強,而且平時也是有門道就要走一走:“兩個人也可以,找一個輸一點都好受很多。要不缺血頭暈眼花,對視力更加不好。”

許康軼回答淡淡的:“一個從未見過,另外一個是劉心隱,畢竟是女子,男子還是強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