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下馬威(第2/3頁)

花折手腕差不多整個被彎折扣到了胳膊上,也就是他比別人柔軟,否則應該別斷了:“花折。”

“為什麽當時告訴我叫做花銘卓?”

“我姓花,名折,表字是銘卓。”

“當時為什麽在天山谷口能碰到你?”

“想提前去踩點看看自己以後的主子。”

“踩點去喂狼的?”

“被人追的。”

“誰告訴你我會過天山谷口的?”

“梅姑娘。”

“昨晚你為什麽在摘星樓?”

“身上沒有什麽錢,雕蟲小技弄點錢。”

“雕蟲小技引來了兩個皇子?”

“…”倒真沒想到你這不解風情的木頭能來。

“你自己就是大夫,為什麽那日讓我為你清理包紮傷口?”

“…”

“我在天山谷口的那兩天夜裏為什麽一睡不醒?你動了什麽手腳?”

“…”

許康軼手勁太大,別的他連手腕帶胳膊哢哢作響,馬上都要斷了,花折冷汗直流,實在支撐不住,整個人往一邊摔倒。

許康軼臉上陰晴不定,“你確實不會武功?”

“殿下,我真的不會,再用一分力,胳膊和手腕就要全斷了。”花折自詡身體素質極佳,但是今天才感受到和武夫的真正差距,許康軼看似瘦的剩一副大骨架,不過想要捏死他,估計一只手就夠了。

許康軼手上突然一松力,花折整個人就直摔在車廂上。

他一只胳膊支著地毯,聽到那個人居高臨下傳來清冷寡淡的聲音:“你要是有什麽我還不知道的新優點,或者要出現在什麽新地方,最好提前告訴我,別讓我再親自發現。”

花折摸著手腕拍拍衣襟坐起來,甩了甩胳膊手腕,好像沒認真聽到他在警告什麽,嘴裏小聲嘟囔道:“暴躁狂,這麽兇。”

他嘟囔完擡起頭,有一些好奇地問許康軼:“你為什麽名字叫做康軼,康是健康的意思,軼卻是失去的意思?”

許康軼有點不理解為什麽有人被審訊一通之後還有這個閑情雅致,問題也問的像個文盲似的匪夷所思,皇子的名字是當年禮部費盡心思幫著選的,難道當年禮部還膽敢特意取個名字詛咒皇子?

他閉上了眼睛緩緩地答道:“軼字,還有超越的意思。”

——就是當年也是希望他特別健康的意思?看看四殿下消瘦蒼白,好明顯的事與願違。

花折一點也不尷尬,他露齒一笑,眼睛中的璀璨生輝,閃爍著恍如日冕一樣的光芒,安慰道:“別怕,把你自己交給我。”

“…”被收拾了一通還笑得春光燦爛,這人看不出眉眼高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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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中原大地,爍火流金、鳥語蟬鳴、萬木蔥蘢。

許康軼長袖善舞,向皇上討要了一個西北督察使的缺,代聖上巡視西北,修改了直接回到北疆軍的計劃。

他要先去寧夏,向西一路甘州、青海、天南等地,之後回頭向東整治河北和黔西。細致謹慎已成習慣,這些天一路上有時間都在閉目冥想去巡查西北的章法和手段——

許康軼雖然是秘密進京,不過也是秘密稟告了父皇要進京換藥之後的進京,否則也不敢大搖大擺的四處行走,抗旨不遵的郡王也是要掉腦袋的。

虞貴妃受寵多年,景陽帝再心偏,看到了虞貴妃那張蠱惑眾生的臉,也不由得想起被打了廷仗扔出京城的小兒子許康軼來。

再聽到虞貴妃說許康軼一去西域和北疆又病又傷,忍不住還是在一天晚上,秘密在虞貴妃的仁德宮召見了小兒子翼西郡王。

待臉色蒼白如紙、瘦了幾圈的許康軼往父皇母妃的腳下下跪行禮,虞貴妃控制不住當場淚下,景陽帝也於心不忍起來,彬彬有禮的孩子,就是不圓滑了些,為人父親者還是要多勸說教導,光靠打是不行的。

不過景陽帝心思晃了幾圈,還是拉不下臉來直接讓許康軼留在京城,他坐在榻上,沉著臉問道:“許季,你這回可換了藥了?下一段時間打算去哪裏?”

此時只要許康軼就坡下驢,說幾句思念父母,要呆在父皇母妃身邊的軟話,景陽帝就順水推舟把他留在京中了,虞貴妃面露欣喜,只待一會下跪謝主隆恩了。

卻見許康軼這個少見的棒槌跪下道:“父皇,兒臣在西域和北疆一路走過,一路黃河泛濫、流民遍地,民不聊生,兒臣想去西北賑濟災民、整治貪官。”

景陽帝眼中光芒一閃,不自覺的盤了盤手裏捏著的串:“日前你傳給朕的密信和各地告狀的信都是你親眼所見?”

許康軼擡頭,面色凝重:“全部千真萬確,這其中的情況還有寧夏、甘州等地的地方官員曾經上報過,不過可能路途遙遠,還沒有遞到京城。”

“起來吧,”和欺上瞞下膽大包天的朝臣相比,這個有一說一,有點軸的小兒子從未聽到過說謊,何況他說的和地方官的密報也一致:“你如果去西北巡查,得罪的人恐怕太多,以後在京為官難有大的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