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駒過隙(第2/2頁)

——於是這兩年“閻羅王”又變成了漕幫老大,重點整修自北京到杭州經年無法解決的運河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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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這三年不僅大夫當的有聲有色,生意做得也是蒸蒸日上,陪著許康軼在天南地北的折騰,見縫插針的東西南北的開下了數十個買賣。

——非常的生財有道,把買賣都開到江南去了。

倒賣一些奇珍的藥材是他的本行;又讓代雪淵出面打理了幾個工程隊,承接一些大點的工程項目;又是開礦又是養馬;還在人煙稀少之處開荒種了不少糧食藥材,斂天下之財。

他玩心好似挺重,經常四處倒騰一些新奇的玩意兒拿回來給許康軼開心,什麽極小型的弓箭,從沒見過的奇色花草,西洋奇巧的樂器鐘鼓,夏天用的消暑降溫的冷盤,不一而足。

最近又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了條比硯台大不了多少的斑點狗;許康軼皺著眼眉說了幾次無用的東西少弄,不過也沒什麽效果,只好由他。

這條狗成天混跡臥室書房,弄的許康軼在書房用頓便飯也吃不安穩——

小狗嗚嗚咽咽看他吃什麽全要嘗一嘗,花折還經常把它放在餐桌上,著實可惡,經常弄得他手忙腳亂,氣的瞪眼睛。

花折也經常找到機會合適的時候出去轉轉,短則幾日,一般不超過一兩個月,許康軼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的眼的都隨他,——畢竟花折每個月拿那點俸祿銀子連給他養狗都不夠。

許康軼對各種交通道路河流有特殊的嗜好,無論是陸路還是水陸,在他眼中只要通了全都能轉化成萬兩黃金,不過前提條件是要先通路,通就得費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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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許康軼住在塘沽,余家在海河沿岸有一個聽風別院,他最近正在治理京杭大運河的通惠運河這一段,這一段水源不足,大型漕運的船舶吃水太深,通不過去,北上貨運的大船全都要在塘沽碼頭上岸,轉成陸運。

許康軼原本在來之前有一個章程,就是將河道拓寬,將河底淤泥挖深至十五米,沿途建兩個水壩,這樣江南船舶直接入京,少去了周轉的時間和費用。

本來和戶部進行過預算,五十萬兩白銀足矣,不過沿岸的百姓請願,稱水源不足,希望能引山東魯河水進入運河,這樣沿岸百姓也能有水灌溉,確實利在千秋,可是錢從何出?

縱使許康軼這位財神爺也在愁銀子從哪裏來,是否取舍的問題,這一日太陽才剛剛偏西,就回到了聽風別院,進了書房一言不發的盯著通惠運河的地圖,專心致志的開始發愁。

上兩年閻羅王殺人無數,朝野無不膽戰心驚,官場清凈了一些,各地都換上了一些至少能做事的人,治河過程中的貪汙腐敗倒是可以控制。

兜兜轉轉的又回到錢的問題上,許康軼端著茶杯單手摸索著下巴,又愁的往椅背上挺腰一靠,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但總不能自掏腰包吧。

花折抱著小斑點狗一進書房,就看到了許康軼不加掩飾的一腦門子愁雲慘淡。

花折把斑點狗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反正小狗和大老鼠體型差不多,在桌子上直接可以跑圈遛狗,坐下笑著問道:“殿下,在想什麽呢?”

許康軼曾經也是窮奢極欲,但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現在被二十萬兩銀子的差額鬧心的要死,看到價值一萬兩的小狗又來搗蛋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這狗也不是花他的錢買的,他無權處置,只能捏了捏被水晶鏡壓了一天的鼻梁,悶悶的問花折:“怎麽今天也回來這麽早?”

花折將許康軼杯中涼茶倒進自己杯子裏,給翼王換了一盞溫的,春風和煦的回道:“中午接到安西軍淩安之將軍的密信,問殿下這個月答應給他的十萬兩銀子什麽時候兌現,就沒出門。”

真是這邊一屁股欠賬,那邊討債的又來了,許康軼沒好氣的道:“這個只會花不會賺的安西丘八,成天打打殺殺,就知道伸手要錢。”

花折先是一愣,不知道許康軼這火氣哪來的,再一看翼王盯著的運河地形圖,心領神會的笑了,他用手支著下巴,問道:“殿下是在想拓深運河費用的事嗎?如果引魯河水進運河,需要多花多少銀子?”

許康軼吹了吹茶水,悶悶道:“多花二十萬兩。”

花折的側顏賞心悅目,雲淡風輕的摸著巴掌大的小狗:“二十萬兩也不多,我這幾天也在為殿下想這個事,倒是有一個法子,應該可行,需要殿下定奪一下。”

許康軼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抓出氣筒的說道:“是啊,算起來讓你自掏腰包就可以了,你這幾年真是給我驚喜,胡亂花掉了至少有五十萬兩。”

他又看著臥在書上的斑點狗一眼,補刀了一句:“算上這條金斑點,至少就是五十一萬兩,我看你別叫做花折了,直接改名叫做花錢更貼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