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來勢洶洶(第2/3頁)

一擡頭發現余情也在一旁奮筆疾書,不禁有些好奇,余情屬於典型的撒手掌櫃,只管大事和人事,其他的全都交給付商等人或者推給父親叔叔,這半夜三更一本正經的忙活什麽呢?

再伸頭一看余情這蠅頭小楷寫的還不錯,是一封家信,余情似乎心有感悟的嘆道:“剛才和你聊天,說到了冬季難捱,河南和山東餓殍遍地,我一個小商人別的事做不了,不過挑選幾個城市的渡口或者城門下,每日裏架幾口大鍋施些粥還是可以,我這就和我爹說這個事,也算功德一件。”

淩霄直言道:“在商言商,這流民太多,即使是毀家紓難也是杯水車薪,我看還是算了吧。”

余情倒是計算的長遠:“用不了多久就過年了,我們這粥只說有實力放到正月十五,這樣我們能博一個義商的名聲,趁機把各地的生意宣傳一番,只要有一個地方府衙給我們回報,我們這粥就賠不了;過了正月十五各地府衙沒有辦法,只能接我們的手,也算是趕鴨子上架。”

淩霄心道余情看著大方厚道,估計也只是對他們家將軍,平時這小算盤噼裏啪啦打的也很精,看來這余情賠不賠錢就不用他操心了:“對了,付商什麽時候過來?我好計算一下時間,咱們這邊差不多了就起身往北走。”

北疆戰事吃緊,他擔心淩安之鋌而走險。

*** ***

花折最近這個醫生當的不太順,淩安之擒殺了丹尼斯琴之後跟著越來越重的病了一場,幾日不能起床,讓花折始料未及——

淩安之當天被花折送了藥、檢查了全身、捏了一下全身肌肉防止第二天過於酸痛,他晚飯都沒起來吃,一大覺也睡了一個昏天黑地。

王府內梅花已開,伴著冬日夜裏的紛紛揚揚的大雪,越發顯得花瓣嬌嫩、晶瑩有趣。

花折四更天剛過便爬了起來,親力親為的用小壇子小掃帚收了兩壇梅花上的落雪,打算燒成無根水給許康軼泡點清茶喝,兩壇覺得略有不足,王府內會客廳內的幾樹綠萼梅開的最好,花折抱著個大點的壇子踏著雪挑著燈籠過去,打算再來一壇。

會客廳和淩安之客居的院子最近,淩安之五官太敏銳,最不喜休息時別人離的太近,所以親兵都住在院內單獨的廂房,淩霄又不在,基本上他是孤家寡人的獨霸一排上房。

花折自身體質極好,兩夜不睡略眠兩個時辰就又是生龍活虎,倘若他還佩服誰身體素質在他之上的,可能是這個淩安之,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說不出的力度和矯健。

他對淩安之一向“惦記”著,也不管打擾不打擾的,打算去查房看下病號——大夫給病人查房,這算是天經地義吧。在會客廳月亮門一拐踏雪尋梅的進了院子,發現今日值夜的親兵正是淩安之的親兵頭領魏駿。

他沖魏駿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之後走到雪廊下,輕輕以那個人能聽到的力度敲了三下房門。

沒有反應。

花折抱著壇子,小聲喊道:“少帥?您睡著了嗎?我進來了。”

淩安之耳聰目明,睡覺都是支著耳朵,難道今日太困乏了所以沒聽到?

花折略感覺到不對勁,門也未鎖,他直接推門而入,穿堂過室,清晨萬籟俱寂,急促呼吸的聲音聽起來更覺得明顯。

他加快步伐幾大步沖進了臥室,淩安之喜歡曠達,睡覺時從來不下床帳,花折借著窗外的月光和雪色,看到那人確實醒著,但是完全不是一個正常的狀態。

見淩安之半傾身的歪在床頭上,一手支著床沿一手捂著胸口,臉色青紫大口喘氣,汗如雨下,太陽穴青筋跳起多高,一看就命懸一線,危在旦夕。

花折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壇子了,隨便把壇子往桌子上一放,幾大步跨到了床前,扶住淩安之肩膀拉過手腕開始診脈——

脈象又浮又滑,跳的是亂七八糟,再一摸心口,心跳時快時慢,毫無規律可言,再間雜著心臟偷停抖動,他要是早晨未偶爾進來,淩安之估計也就是這一時三刻,弄不好是要直接驗屍了。

花折不敢大聲說話或者表現的過於緊張,撫著淩安之的心口慢慢安慰道:“昨日力竭,今天才反勁,我教你怎麽喘,我喊人拿藥,別怕,我在這。”

大力胸口按壓了片刻,有稍稍緩解,花折不敢走遠,直接出了房門喊了一嗓子魏駿,吩咐的語速比箭打的還快:“魏統領,你先去找代雪淵,取千年人參的切片和藥箱來!”

魏駿不明就裏,伸脖子往屋裏看:“少帥怎麽了?他沒事吧?”

花折沒工夫和他解釋太多:“抓點緊就沒事,快去!代雪淵一會來了之後,再去請澤親王和翼王。”

“對了,萬萬不可對外聲張。”

——兩軍陣前主帥生病極度動搖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