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荒原打狗(第3/3頁)

夏吾騎兵根本不信,安西飛騎軍橫掃西北,戰鬥力極強,這要是沒有被撞破,估計趁著夏吾不備兩天時間足夠摸到皇宮了。

正說著話,夏吾的都督勒朵顏來到了兩軍之間,淩安之和翼王正焦頭爛額,擡眼只看了勒朵顏一眼,無比震驚的挪不開眼睛——

勒朵顏竟然是一位看起來年紀才十五六歲的女子,貴氣逼人,貌若天仙,颯爽英姿的打馬在兩軍之間來回逡巡了幾圈,厲聲嬌喝道:“冒犯國境,即為背棄盟約宣戰,強詞狡辯,準備放箭!”

不用魏駿翻譯了,淩安之看動作氣勢,也知道這新都督不是歡送他們出境的意思,他不能置三軍和翼王在萬箭齊發的危難之中,剛想出陣——

花折伸馬鞭擋住了他挽著韁繩的手臂,沉聲道:“我認識勒朵顏,我去和她說幾句。”

淩安之冷哼:“我才反應過來,你估計連夏吾的語言也不會說吧?”

花折打馬一直行至陣前,勒朵顏看到花折,明顯一怔,剛想說話,花折先張口了,說的還真是夏吾的語言,淩安之常年在邊境,連聽帶猜對這句簡單的也知道個一知半解:“勒朵顏都督,好久不見,能否借一步說話?”

一刻鐘之後,花折打馬回到軍中。夏吾騎兵刀槍入鞘,偃旗息鼓,瞬間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之中,讓出了一條道路。

淩安之一挑眼眉,輕笑道:“想不到還真退了兵了,還好久不見,花折是怎麽認識這個小姑娘的呢?”

好久至少就得幾年,難道這個勒朵顏十一二歲就認識了花折?

花折絲毫不以為意:“我常年四處行走,認識的人其實也不少。”

魏駿是淩安之的親兵隊長,經常看到余情夜半出入大帥房中,以為二人有兒女私情,當下沒心沒肺的對比道:“我的乖乖,天下還有這麽標致的女子,我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話說大帥,比你那條小黃魚兒可漂亮多了,哈哈。”

魏駿自以為幽默的幹笑兩聲,發現淩安之含著一絲冷笑不懷好意的看著他,他本能的感覺不對勁,伸手不安的摸了摸頭盔。

果然大帥說話了:“魏將軍,我的擎天戟過於沉重,別人拿著我都不放心,你先幫忙扛著吧,一會交戰了隨時遞給我。”

“啊…大帥…”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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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件事情,開始的時候順利,可能就會一直順利,比如淩安之討伐阿史那清,過了夏吾的國境就和東突厥的阿史那清部落走了一個對頭碰。

阿史那清部落第一毫無防備;第二安西飛騎身經百戰,平西掃北,豈是突厥憑借勇力可以戰勝的;第三淩安之最擅長荒原打狗。

義不養財,慈不帶兵,淩安之在戰場上從不心慈手軟,到了第二天臨近下午,除了阿史那清的弟弟阿史那傑力帶著三十多騎逃出生天之外,其他全部被殲滅。淩合燕作戰勇猛,兩軍陣前專挑硬骨頭下手,直接手刃了阿史那清,安西軍繳獲馬匹牲口輜重無數。

許康軼見鮮血死屍堆積如山,滿地的皚皚白雪上仿佛開滿了血紅色的不祥之花,一眼望不到邊際,半晌無言,感覺殺孽太重;淩安之吩咐三軍將士莫嫌辛苦,打掃戰場,就地挖深坑將屍體燃燒掩埋。

處理完戰場上的事之後天已經黃昏快要黑了,淩安之吩咐眾將士不要在危險之處休息,夤夜趕路退出遠離過境的是非之地,之後修整後快馬行軍回歸駐地。

許是看出了許康軼心中所想,在踏雪回去的時候,淩安之在路上向許康軼條分縷析的解釋:“降者不殺本是規矩,不過突厥戰鬥力極強,不講誠信。這些年反反復復,納了幾次降書就又反了幾次,他們內部一盤散沙之時自然不必憂慮,但是一旦聚齊,假以時日必為邊境大患。”

“而今日斬殺了阿史那清,群龍無首,自然又是一盤散沙,余眾自然散了,其實算起來是少殺了其余幾萬人。”

許康軼心中一凜,在馬背上一下坐直了,覺的自己剛才雖然沒說話,但是不是無意中臉上置喙的太多?惹得淩安之謹小慎微的來賠小心。

他面上有些發紅的點頭道:“大帥不必和我解釋,兩軍陣前,軍命尚且有所不受,何況我還是一個不懂打仗的親王?坐享太平本就無意置喙將軍,剛才不過看兩萬余人血流成河有些婦人之仁罷了;兩軍陣前拼的就是你死我活,要是突厥今日能圍了你我,我們只會死的更慘。”

在國家大事、生死攸關面前,沒有爪牙的善良不是善良,是對更多的生命不負責任了。

一路再無話,晝夜馳騁行軍回到了安西駐地,此次異常順利,不過也是給安西軍提了個醒——烽火台的事不能再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