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紛紛造勢

毓王一直在暗暗爭取各路力量, 在父皇面前穩當的像山,在父皇看不見的地方上躥下跳的像鬼,對他來說,生命在於爭鬥, 折騰就是休息:“老淩河王在朝中已經致仕了,他大兒子淩川對朝政多有發言權, 我這些年不斷示好, 他表面熱絡,可內裏還是溫的,看來淩家是要把中立這條路走下去了?”

方流芳知道毓王不是擔心淩川中立,他是意有所指的在說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淩安之:“這次澤親王守住了北疆, 使番俄幾年內無再戰之力, 其實沖鋒陷陣的多是安西軍的淩安之,並肩作戰了近一年, 我擔心會不會暗通款曲?”

佛平不以為意:“淩安之才二十多歲, 確實會打些仗,就算是暗中支持澤親王又如何?他遠在西北, 只要不讓他進京,諒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毓王沒見過淩安之,但是多年來在捷報上如雷貫耳,捷報比京城的雨來的都勤;他也知道佛平是兵部尚書, 可惜這麽多年都沒讓西域和北疆安穩消停下來,淩安之的捷報每次均是對他打臉。

比如佛平剛預測平定回紇需要數年,結果下個月奏報就是回紇已平, 於是左邊臉挨了一下;為了找回面子再說番俄難以戰勝,接著北疆無再戰之力的軍報就又來了,於是右邊臉再挨一下。就是這麽巧合,左右左右,絕不跑偏。

許康乾不想聽佛平欲蓋彌彰,遂說道:“淩家軍一向中立,就算是和翼王有些金錢上的勾當,也不過是各取所需。我前一陣子探過淩安之和淩河王,問題不大。”

方流芳用手指點著桌子:“他們怎麽說?”

毓王正色,據實回答:“淩河王稱永保中立,效忠河山。淩安之更幹脆,直言相告,說全家深受皇恩,封侯拜相,位極人臣,還有何求?老淩家滿門忠烈、百年名聲他一日不曾忘過,安西軍八萬將士效忠於大楚江山。”

方流芳兩掌交叉,雙目如炬:“這個西北侯在西北呆的倒是舒服,不過這樣也算他聰明。”

佛平對淩家倒不太擔心,淩家百年中立,從未站過隊,毓王前一陣子也不過是試探而已,“澤親王對我們如果說還有什麽優勢的話,可能就是有錢,北方首富的余家不可小覷,這些年就已經全力支持了澤親王。”

毓王面容陰森:“余家是大楚的商人,自稱為義商,當然要支持大楚的江山,我們也要給他們表現的機會才行。”

在座的幾個人相識會心哈哈大笑,知道毓王說的是軍隊借款的事,三百八十萬兩銀子不是小數,大楚一年的國庫的收入也不過是三百萬兩銀子,余家拿不出來是不支持國家建設,幾個省的生意也沒法做了,對澤親王是釜底抽薪;拿得出來的話說明還是有實力的,還可以繼續效忠國祚嘛。

國舅爺對宮裏消息更敏感些,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次翼王回來,好像變得和每次不太一樣,宮裏說陪著陛下吃了幾次午飯,出入宮幾次了。”

毓王聽說許康軼回京後經常出入後宮,他不以為意:“這個身殘志堅的四瞎子,再折騰也沒他什麽事。”

夜色越來越深,幾位毓王的幕僚漸漸困頓,告辭回府了。方流芳年歲已長,晚上坐著聊事的時間長了些,老腰老胯骨全都受不了,連起身上馬車都有困難。

毓王是他的學生,對老師的師德從不敬仰,不過對老師的老奸巨猾和背後的勢力一向珍惜,面子功夫做的足足的,一直騎馬將恩師送到了三條街之外,才打馬帶著侍衛緩緩往府裏走。

對面一輛寬敞馬車咕嚕嚕的經過,現在時辰已經是宵禁,大半夜還在街上打馬遊蕩基本是找死,毓王禁不住起了愛管閑事、抖抖威風的心來,他打馬攔在了路中間,吩咐侍衛道:“已經宵禁,不知道嗎?去問問怎麽回事?”

侍衛剛要轉身,毓王發現趕馬車的人有點眼熟,此時馬車內的人感覺馬車停了,也伸手拉開了車簾——

“毓王殿下?”

“花折?你怎麽進京了?”

毓王幾年未見花折,當年這個人逗的他心癢難耐,後來離開京城音訊皆無。而今卻在路上碰上,他有些喜出望外,卻發現花折臉色有些不好,問道:“花公子,你怎麽了?臉色為何這般難看?”

花折強撐著下車行禮,“殿下,我可能是老毛病犯了,宵禁了想要出城取藥,請問殿下能不能幫我出城?”

毓王眼睛裏光芒一閃,雙手攙扶道:“你要的是什麽藥?也許毓王府裏有些?”

花折氣喘籲籲,借著毓王的力氣站起來,“是人參和犀角,王爺的府裏應該不會有。”

毓王常年為景陽帝煉丹,別說犀角,象牙、虎骨、麝香等物應有盡有,當即說道:“花公子身體抱恙,怎麽可以出城折騰?隨我回王府配藥倒快些,走吧,隨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