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京城風雪

淩安之覺得花折用情純粹, 世所罕見:“再怎麽是夏吾的王子,可也是逃難的王子,這次想要在京城鬧事,應該也是盡了全力了, 物離鄉貴、人離鄉賤,花折確實和常人追求不同, 不要江山要美男, 純粹。”

他貼著牙縫吸了口氣,又開始仔細琢磨著跑偏:“情兒,你說這個花折,那麽多出水芙蓉的大姑娘他不找, 偏喜歡個男人, 公驢找到個母馬,還能生個騾子, 可你說兩個公野雞湊在一起, 這還不就剩下掐架了嗎?”

淩安之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哎,這打鬧放火弄得昏天黑地煙火流星的, 不會鬧到最後真忘了自己是公是母吧?”

余情聽著太刺耳,皺了皺小鼻子:“這…什麽話嘛?花折性格多好,怎麽可能總是和小哥哥掐架?”

說完了這一句,余情覺得自己也被帶跑偏了:“我是說花折是天下第一等明白人, 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再說人各有志,這有什麽奇怪的,世間有一種人, 本來就是從不會退而求其次的。”

淩安之確實覺得不能置喙別人的選擇,把跑偏的思想拉了回來,伸長指笑著撫摸余情的臉頰,開始又一本正經著說人話:“情兒,你小哥哥對你那麽重要,花折是現在唯一能給他看病的人,你怎麽把花折帶出來了呢?”

余情輕咬櫻唇:“花折這次大受打擊,勉強留在小哥哥身邊的話,心中的芥蒂終究過不去,還不如帶走了出去散散心;再者也是讓小哥哥冷靜一下。”

余情看淩安之依舊皺著眉,燦然一笑:“三哥是不是在想許康軼的病症怎麽辦?你放心吧,花折不會離開太久的,你想想除了花折能給小哥哥醫治之外,別無其他選擇,他是唯一一個;像小哥哥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花折去死一樣,花折也不會看著翼王走上死路,他不會不管那個病秧子的。”

淩安之變撫摸她的臉頰為捏了捏:“聽小魔魚兒分析的頭頭是道,你倒是挺了解男人?”

余情拉長唇線嬌媚一笑:“才沒有,西北侯這個多面男人的心思,我有時候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淩安之也不再操心別人的事,長夜漫漫,摟著余情輕輕說了一句“歲月久長慢慢猜,猜到就全是你的,”低頭纏綿的吻了下去。

余情這次來京城委實一大堆事要處理,而且想盡快把事情出手,後天好和淩安之一起啟程,她被吻的頭暈目眩,趁著換氣的擋推開了淩安之:“三哥,我好多事情要做,再做不完也要出去自請家法了,你今天饒了我吧。”

淩安之私自進京,雖然京城除了父親兄長沒什麽人認識他,但為求謹慎也不想出去亂逛,他又閑不住,看天色已晚專門在屋裏纏著余情,繼續涎皮賴臉的親余情的臉頰耳朵:“別急著告饒,一會再求饒也來得及。”

余情和他在一起之前看大帥威儀無比,沒想到淩安之還有急色猴似的這一面,實在有些吃不消,盡力招架也躲避不開:“祖宗,你先前那個妾,不是就這麽被你夜夜笙歌纏死的吧?”

看來流言並未止於智者,淩安之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再大的欲望也被攆到爪哇國去了,他伸拇指食指掐了掐額頭,一時倍感無奈。

——真掃興啊。

余情也覺得自己話說的重了些,她確實對淩安之身邊唯一有過些名分的女子非常好奇,但沒來由拿過去那些事拈酸吃醋做什麽,一時有些想緩和下氣氛,伸手柔柔的去環淩安之的脖子,“三哥…”

淩安之好像不買賬,躲開身子往太師椅後背上一靠,二郎腿高高翹起,雙手抱著後腦勺戲謔的看著她。

余情環了個空,擠出個燦笑解釋道:“我就是想早點把手裏事情處理完…再…”

淩安之好似想起來什麽似的,轉身拉過屋裏的梳妝鏡,單手摸著自己的臉開始左照右照。

余情看他有些莫名其妙:“三哥,你照什麽呢?”

淩安之冷哼了一聲:“我看看自己是不是這麽快就色衰愛弛了?”

余情哭笑不得,急的一跺腳:“三哥,你個大男人,小氣起來倒是須眉不讓巾幗,我只想早點處理完,好…好趕得上後天和你一起回甘州嘛。”

淩安之也是猜她這麽回事,摟過來香了一口,不再搞破壞,順手擺上了棋盤,自己和自己開始黑白兩子的對弈。

一晃兩個時辰過去了,天也快亮了,余情整理類目,覺得脖子酸痛,不自覺的拎著筆擡起了頭,卻看到淩安之正坐直了身子認真看她寫寫畫畫的字跡。

余情調皮的用毛筆在淩安之眉心上點了一下,點出一個大大的黑點,搞得淩安之看起來像三只眼的二郎神:“三哥,你在看什麽?”

淩安之看她忙的差不多了,把她手中的筆輕輕抽了出去:“看看我的小黃魚兒是怎麽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