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鵲橋會(第2/3頁)

余情覺得心中異常沉重,她一向覺得小小軟軟的肉肉挺好玩的,也想過給自己女兒編一手好辮子。聽淩霄說淩安之小時候長的像個雪娃娃一樣可愛,她還想以後擁有個那樣的兒子從小養到大,好好的擁有一下。

可如果父輩們這麽多年也沒辦法的事,估計是很難了:“裴星元的事以後不要提了,我不喜歡他,也沒答應過他什麽,他暗中搭上了小哥哥這條大船,節節擢升提拔,也不算吃虧,我現在要回房休息一會。”

*

在春節漫天煙花和爆竹聲中,余情將房門鎖死,回屋躺在了床上,看著淩安之送給他的紫羅蘭匕首,陷入了冥思之中。

她自小體質奇寒,每年家裏均會按季度請太醫為她診治,稱為歷診,多年不間斷,她只道家裏是看她瘦弱,例行公事的,現在看來是為她調理身體的。

她身條纖細,腰圍看起來仿佛只一握,自己都明白以後不是個容易生養的。

關鍵是淩安之的態度,淩安之說等過幾年天下穩定了再娶她過門,可這半年多來兩個人聚了五六次,淩安之床第間一向胡作非為,看起來絲毫沒有顧忌;三番五次的暗示過自己不喜歡孩子,看來他是早就知道了。

她將匕首貼在臉上,覺得自己眼光確實不錯,無限風光在險峰,淩安之襟懷坦蕩,好像接受了她就是接受了全部,連這斷子絕孫也沒怎麽在乎。

她父輩們富可敵國,是被父輩從小當兒子養大的,世人皆知她相當於一座金山,由於家中的生意見過無數人,也有很多男子基於各種目的和利益需求,想盡辦法的討好或者接近過她。

大多數人,看似光環閃耀,離得越近,光芒褪去之後,人性缺點陰暗的一面流露出來,崇拜之情自會減少。她也並無貶義,人嘛,只要活在人世間,終究全要被世俗和七情六欲困擾。

可淩安之,論才華是真國士,論格局淩在大楚江山之上,論胸懷好似容得下巍巍昆侖,她距離越近,越覺得高山仰止的崇拜之心更重,從未將些小的個人得失、他人好惡放在心上。

對她,一旦接納,則信任甜膩,褪去一身光環,像個小子似的陪著她胡鬧。

她靠坐在床頭,想著淩安之曾經也在這間屋子裏帶著壞笑晃來晃去,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淩安之母親妹妹已死,世上除了以後的兒女,可能沒有和他血脈相連的人了。她承認自己是小醋壇子,淩安之說她是自己最後一個女人;她家族飽受子嗣問題困擾,若沒有子嗣,難道不是平生極大的遺憾嗎?她難道還真會用感情轄制他,由著他斷子絕孫嗎?

她想著,心下復雜五味雜陳,拿出淩安之從去年開始給她寫的私信又看了兩遍,淩安之是左撇子,更喜歡用左手寫字,筆走龍蛇寫字極快,除了蘸墨極少擡筆,一半以上的字她辨認起來困難。

這寵溺的筆觸,哪裏像個嚴肅的大帥?

******

今冬雪太大,余府銀裝素裹,覺得每天家丁全在忙著掃雪。可能有些事忙起來,感覺時間過的也快,一晃眼已經正月初六,她這些天在太原整理甘州研制的藥方,細細分析每一味藥性的搭配,一天也不敢松懈,儼然已經是半個解毒專家。

這一忙就是快到午飯時間了,她轉了轉酸痛的脖子手腕,看胡夢生探頭探腦的門也沒敲的進來了。

胡夢生背著手,賊頭賊腦的嘻嘻一笑,開始故弄玄虛:“少主,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余情手快的很,伸手沖著胡夢生腦門一個暴栗,趁他分神“嗖”的一下子把小盒子搶到了手。

胡夢生摸著腦袋瓜:“我看小姐也不需要侍衛隊了,這手速簡直是毒蛇之吻。”

打發了胡夢生,她看著小盒子發笑,不知道淩安之又在裏邊裝了什麽東西。

去年一盒子老鼠肉,差點沒把她害死。

待她自己拆開了這個包裝嚴實還塞了軟布的小盒子,大為驚喜——卻是一個翡翠擺件,綠色極品玉石雕成了一個小橋的形狀,橋下俱雕成大小數只喜鵲,橋上雕欄畫柱,還連著一個小小的涼亭,精致異常,巧奪天工。

余情一看,便知道是淩安之親手所雕,這三哥的手也太巧了,重的東西能拿得動潛龍擎天戟,輕巧的東西能擺弄得了雕刻用的三角釘和尖針。

她愛不釋手,反復用軟布擦拭,之後在橋下發現了兩個小字——太原。

不知道的看到這兩個字也不會多心,以為擺件是在太原生產的,只有余情明白,這是說下次見面的地點,是在太原。

可是近日雪災,邊疆吃緊,哪是那麽容易出來的呢?

她沒胡思亂想多久,當天入夜,她剛從自家的藥房裏出來——清點藥物,將一些較為珍貴市面上最近買不到的分門別類的包裝起來,打算派快馬送到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