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受傷養病(第2/3頁)

余情心如刀割,想握住他的手又怕碰疼了他,想掉眼淚卻心裏鈍著疼根本哭不出來,想到兩天前淩安之差點被炸死當場,心裏的哆嗦和身上的哆嗦形成了共振,一時間好像自己也進了修羅煞地獄,難以控制心神,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

淩安之看她這樣嚇了一跳,這難道是要瘋不成?他強撐著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靜氣的哄她:“情兒,我沒事,凝神,別遊思妄想。”

倒不是余情心智多脆弱或者多不堅定,只不過三年來淩安之每年來這麽一次九死一生,她心裏越來越害怕,恐懼像毒藥一樣在骨頭縫裏和肺腑裏積攢發酵,碰到機會便在她心魔的滋養下長成了參天的鬼樹,讓她有這麽一瞬間沉浸在憂怖中完全不受控制。

淩安之這麽一拍一哄,她終於回了神,一萬句心疼好聽的話要說,可一開口卻是肝腸寸斷的抱怨:“你告訴我,是不是當時反應慢上一分,或者沒有淩霄不要命的把你搶回來,我就見不著你了?”

淩安之訕笑:“我這不好好的躺在這嗎?”

余情這些天的期待和恐怖摻雜在了一起,說話有些咬牙切齒:“你太可恨了,說話不算數,還說過一陣子仗打完了去太原看我,這個樣子怎麽去看我?”

淩安之第一次看余情這麽兇他,心裏確實理虧,向她露出最燦爛的笑顏,撒謊不打草稿的糊弄她:“仗打完了,以後不打仗了。”

余情眼淚終於撲簌簌的落下來:“我以前就知道你壞,現在是想嚇瘋嚇死我不成?”

淩安之掙紮著靠著床頭坐起來,兩手捧著心口:“情兒,我本來胸口就疼,你這麽一哭三哥疼的更厲害了,不哭了,好不好?”

余情試探的拉他也纏著紗布的手:“很疼嗎?”

淩安之一手做西施捧心狀,一手趁勢把余情往自己懷裏帶:“情兒打造的護心甲先擋了一下,過來,給三哥親親就不疼了。”

看他身受重傷還有心思調情,余情又憐又氣,站起來惡狠狠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剛想坐下,就被淩安之按著後腦喃喃自語的吻住了:“想死三哥了,還去什麽太原,錦州現在也是花柳富貴鄉。”

“咳。”一聲咳嗽傳來,淩安之倒是不以為意,卻嚇得余情一個激靈就跳開了,這兩個人見了面就又鬧又親,完全忘了屋裏還有一個叫淩霄的同房病友的存在。

余情進門的腳步聲和關門聲雖輕,不過淩霄也已經醒了,只不過看這兩個人一直說話裝睡罷了,現在看這態勢再裝睡下去不知道一會再演出什麽故事來,實在裝不下去了。

想到如果不是淩霄拼命沖上去把人搶回來,淩安之也早可以吹吹打打的發喪了,余情對淩霄的感佩又增加了幾重,她也不嫌被咳嗽了尷尬,直接繞到了淩霄床邊,扶著淩霄手臂借點力讓他坐起來,端起水杯喂他喝水:“淩霄,你傷的更重,他身邊太血雨腥風了,你們哥兩個受苦了。”

淩霄掙紮著爬起來,他失血不少,身上的紗布一天幾次被鮮血浸透,幸虧花折及時止血,要不光流血也夠他上西天的。

此刻淩霄膚色由黑黲黲的小麥色變成了雪白色,唇上裂了幾條小口子,配上棕色的大眼睛忽閃的長睫毛,頭發隨意在腦後那麽一披散,破軍將軍竟然比梨花帶雨的美人看起來還楚楚動人些。

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的虛弱:“只可惜了魏駿他們;我還行,就是渴的厲害,再麻煩給我拿杯水。”

轉眼吃了晚飯,許康軼依舊昏睡,不過呼吸清淺了許多,花折說他晚上便會醒。淩安之和淩霄每人定量兩碗治療內傷的藥粥,多了一口也不給吃,可憐巴巴意猶未盡的被搶了飯碗。

余情已經兩夜沒有合眼,只在趕來的馬背上打了個盹,從早晨到現在一直和花折照顧病號,花折看她黑眼圈罩著的大眼睛,擔心她熬病了,趕著她去睡一覺休息一會,正好晚上許康軼醒過來再照看一下許康軼。

淩安之雖然三年來每年連病帶傷的倒一次,不過身體底子好,爭得了大夫花折勉勉強強的同意,此時已經卸了頸椎上的鋼板能夠下床,他見藥童端著藥碗進來給淩霄喂藥,一揮手讓藥童出去,接過藥碗走過去坐在了淩霄的床邊。

淩霄剛掙紮著坐起來,看到淩安之走過來,擔心他逞強,有點聲音虛弱的制止他:“我就是受點傷又不是缺胳膊斷腿,你快回去修養躺著。”

淩霄以命相搏撲上去救他的時候連他當時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淩安之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覺得心疼的要死,剛想給淩霄喂點藥,淩霄端過藥碗一飲而盡,伸手去推他,“我說了別逞強。”

淩安之當沒聽見,放下藥碗開始摸淩霄露出來沒覆蓋著紗布的皮膚,這回估計淩霄是逃不掉要留疤了:“傷這麽重,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