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出爾反爾(第2/3頁)

花折一晃身就回了臥室,他擔心許康軼體質太弱受不住藥性,先是人參米湯吊了吊許康軼的胃氣,之後在許康軼疑問的眼神中給許康軼不容否認的奉血兩袋,給他增加些心血。

折騰的差不多了,藥也被余情和淩安之親自端上來了,這藥的味道和以往俱不相同,差異極大,花折連糖也沒給他放。

許康軼看著花折和余情壓抑不住期待的眼神,盡最大努力的喝了五七口就實在喝不下去了,花折也不勉強他,許康軼胃氣基本已歇,這幾口喝下去能不吐出來已經是最大的努力了。

大家開始等。

第一天變化不大,不過重病之人江河日下,正常的趨勢就是一天重似一天,沒有變化就是穩定住了,能夠穩住便是變化。

第二天疼痛可以忍受,竟然能踏踏實實的睡上兩個時辰。

第三天腿部的浮腫消了,說話也不再氣若遊絲,上午陽光好的時候被花折推了出去蓋著毯子曬了曬太陽。

第四天好像不怎麽疼了。花折這幾天還是要堅持著去試藥所,萬一解藥是虛晃一槍,他們再完全放松了警惕,最可能功虧一簣了,因此他萬萬告誡自己,不能懈怠。

第五天覺得有些餓,一碗藥能一次服下,不必再分成數次,還喝了幾碗不同的湯沒吐出來,眼睛中有了些神采;花折也不再去什麽試藥所,就是亦步亦趨欣喜若狂的照顧他。

淩安之和淩霄覺得趨勢向好,在甘州軍中開始正常處理軍務,早出晚歸。

裴星元事務繁忙、再者也不打算離開太久,打算啟程回京,在走之前他和許康軼兩個人密聊了幾次。

裴星元試探過許康軼數次:“今時不同往日,殿下貴體痊愈指日可待,何時回京?”

許康軼當時雖然依舊語音虛弱,但已經是一天比一天見強之意:“天命已定,我還是要在外邊避一避風頭。”

“扶蘇躲在上郡,承乾流至兗州,劉據亡於泉鴆,能躲到哪裏去?”

許康軼壓著性子:“我不是太子。”

裴星元見他昏昏然不醒:“獨不見輔佐李建成的李元吉乎?”

許康軼古井無波:“焉能愧對列祖列宗,此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再提。”

裴星元見叫不醒一個裝睡的四瞎子,也知道陛下已經暗示天下是定毓王為儲君,無法再說,轉身而去。

第六天許康軼自己能站起來,不用人攙扶在屋裏晃了幾圈。不過淩安之自軍中回來後略微有點思慮,他拿著剛在軍中接到的聖旨想了想,進了許康軼的房間。

景陽帝估摸著西北侯傷養的差不多了,聖旨宣淩安之即日進京面聖,淩安之基本不在朝中,不知道景陽帝是何意,還需要許康軼幫忙琢磨一下。

第七天不再昏昏欲睡,吃東西有了些味道。

花折早晨便伏在他的床畔,蓋不住喜氣似的:“殿下,你想吃什麽?”

許康軼想了半晌,他一向聽話,可最近病重,已經很久沒有想吃的東西了,今天終於有些饞了:“我想喝帶油星和鹽味的肉湯。”

第八天任誰都看出藥效顯著了——許康軼蠟黃的臉好像變白了幾個度,唇上有了一絲血色。

第九天是一個周期,許康軼已經直起了腰,臉頰好像不再那麽瘦削,太陽穴微微鼓起了一些。

花折欣喜若狂,高興到幾次明眸含淚,長肉了就說明病真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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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一日風和日麗,冬天還沒來,花折趁著午飯後沒有風的時候,把他帶出去微微走幾步,曬曬太陽。

他現在視力一般,白日裏戴著水晶鏡也先是迷迷蒙蒙,要適應一會光線才能看清,全靠花折口述。

花折半蹲下,一手搭在椅背上,用手指著院子裏的假山:“殿下,前些日子你病著,小藥童兒發現院子裏搬來了兩只過冬的喜鵲,在樹上搭了個窩,我當時便覺得順應時節,是喜兆,說帶你出來看,又怕吹了風,這次你看看。”

許康軼眯著眼睛仔細看,還是只朦朧的看到樹杈上亂糟糟的一個黑點,估計就是喜鵲的鳥巢了:“哪有兇兆喜兆,全是人的心魔罷了,前一陣子金斑點狗病了,估計你也看成了兇兆。”

把金斑點狗藏了好幾天不讓進書房臥室,花折也出去忙了,害得他身邊連點聲音都沒有,後來小狗活蹦亂跳的才放回來。

花折不好意思的眼波流轉,露齒沖他笑笑,金斑點狗太嘴饞,舔到了後期許康軼服藥的勺子一口,雖然勺子馬上被搶了下來,可只舔到一口就中毒到差點要了小狗的命。

花折百忙之余,還給小狗開了個方子,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他剛想找個理由掩飾過去,就看到許康軼側著耳朵細聽,眉心也皺著,露出一段線條優美的天鵝頸項來。

花折怕風吹到他,極其自然的為他將長圍脖向上拽了拽,四顧看了兩眼:“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