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未雨綢繆(第2/3頁)

淩霄想了半天,深深的看了淩安之一眼,有一句話還是要問:“殿下,現在四境已平,毓王會不會狡兔死、走狗烹?”

許康軼沉思良久,一張口還是客觀公允:

“毓王多年來能夠屹立朝堂,還是有他的用人之道的,只要不威脅到他的利益,他身邊還是留了一些有才能實幹的人為他幹事。所以,淩安之此次入朝非常重要,顯示能為他所用也不太難,萬事順從,其他的淩帥隨機應變即可,這對淩帥也不是什麽難事。”

翼王疾病好的差不多了,不過花折說還是要多休息。淩安之和淩霄起身告辭離開許康軼的房間,打算先去一趟京城,之後速回安西。

去年冬季和今年春季鬧了雪災,西域遊牧民族的牲口凍餓而死大半,而今年這幾天來冷雨一場接著一場,晨起已經結冰,看來還是一個冷冬,屆時舉國沒有存糧,一定會流民遍野,更易生亂。

從知道淩安之要進京那天起,余情雖然不知道淩川被害的原委,不過依舊先是有些緊張,後來想了想覺得也無非是低三下四的表表忠心,對於擅長演戲的淩安之也不是什麽難事,又放松了一些。

余家二叔在京城低調的深耕多年,她對京城世家子弟也相對了解,不懂的還可以去問許康軼和花折,可她終究是擔心淩安之人地兩生疏,這些天有時間就在房間裏琢磨寫寫畫畫。

淩安之邊疆重臣,大敗金軍解了京城之圍,封國公本是題中之義,且淩河王已經是國公,淩安之是唯一還活著的兒子,就算是不封,淩安之等著祖蔭也早晚會有這一步,這也不算是愛重至極的拉攏,難道會有其他打算嗎?

女子和男子相比,更感性細膩一些。

淩安之明天便要啟程,余情和淩霄留下來一邊陪著許康軼養病,一邊各自去忙甘州的生意和軍務,等許康軼身體再硬實些,便會前往太原一起等他回來。

余情一邊給淩安之收拾進京的行李,一邊有些絮叨:“當了這麽多年將軍,朝服竟然除了接旨外還一次沒有正式穿過,試一下還能否穿得上了?”

淩安之這些年常年打仗折騰,又病又傷,近來瘦削了些,朝服穿在身上肩膀腰身顯得有些寬松,余情基本滿意,眯著眼睛笑嘻嘻的:“嗯,我夫君穿著朝服雖然不合身,可還是挺好看的。”

淩安之想好了進京的應對之策,一邊換下朝服一邊和余情聊閑話:“京官每日裏束縛太多,還是邊疆自由自在一些。”

余情伸手指點了點他的胸膛,嬌嗔的直接揭穿他的小辮子:“你呀,性子太野,在京城也呆不住,估計心裏恨不得安西北疆的河山一天走一趟才好,不過封了國公,每年至少有幾個月要在朝中了。”

本朝定制,國公爺每年年前年後要入京述職至少四個月,戰時除外。

淩安之不以為意,安西和他家後院差不多,他說什麽時候是戰時什麽時候便是戰時,他說哪些算是戰事哪些便是戰事:“我倒真不想要這個國公爺,封不封全是一樣的。”

余情正在給他疊起朝服,手上動作頓了一下,淩安之平西掃北,救援京城,整頓中原軍,名滿天下。

平時雖然對他多有些坊間風言風語,不過到了戰時,看到一個“淩”字,百姓便覺得保護神來了,邊疆宿敵基本聞風喪膽,封不封國公已然沒有區別,她神思恍惚的說道:“是啊,封不封全是一樣的。”

淩安之笑吟吟的躺在太師椅上,看著余情花時間和心思給他收拾行李,心裏暖洋洋的。

想了想,一出門進了廚房,等到端著一碗混沌再進了臥室,余情手腳麻利的收拾的差不多了。

淩安之夾起一個餛飩喂給余情,“來,我包的肉餡的,把我的情兒喂胖點。”

余情整日裏家裏家外的事忙的一團麻,要不是幼時練武身上還算有些肌肉,有時他都覺得硌得慌,——不過幸虧該長的肉還是長了不少。

余情伸手想搶過筷子來喂他,淩安之卻把筷子藏了起來,把椅子往余情身邊拉了拉,嗓音低低的撩她,“情兒,像在蒲福林雪山裏那麽喂我。”

余情臉羞紅了,心頭小鹿亂撞,看著近在咫尺這張神采飛揚的臉,再想到當時那憔悴虛弱的樣子,覺得好似失而復得了一般。

兩個人十幾個混沌,沒多長時間就嘴對嘴的喂完了,淩安之捏玩著余情的肩膀手臂,柔情似水的說話:“情兒,淩冬將至,我在京中估計也停留不了多久,你到時候在太原等我。”

余情伏在他胸前,總是忍不住翻來覆去撫摸他的鎖骨和傷疤,一再叮囑他:“千萬在京城不要逞口舌之快,一定要進退有度、順應聖心,知道嗎?”

淩安之啞然失笑,類似的話翻來覆去的叮囑了有八百遍,現在年紀輕輕尚且如此,老了恐怕是個絮叨的:“知道了,我什麽時候不識時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