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以你為軸

許康軼少有的開始閑聊似的:“為什麽我總覺的你有點怕我呢?”

花折心想, 愛生憂怖不算,還曾經要打要殺的,和這些武夫比起來,他還基本算是一塊荒料, 能不怕嗎?“我…”

許康軼順著亭子裏的長椅,坐在了他身側:“隨我這麽多年, 是不是經常覺得心裏委屈?”

要不然也不會等他痊愈了, 就黯然的要離開了。

花折確實受了不少委屈,不過大多數時間心中愛,眼前有,還是挺高興的, “我…還行吧。”

許康軼伸手捋了捋花折的後頸和脊柱, 越貼越近,把花折幾乎按在了亭子墻壁上:“苦了你了, 以後跟著我, 不讓你委屈,好嗎?”

花折權當自己聽錯了, 有點落寞的低下頭小聲說道:“祖宗,你別尋我開心了,等天一亮,你又什麽也不記得了。”

許康軼也知道自己日前確實過分, 石頭的心也捅漏了,他張嘴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道話從何說起, 覺得男人的方式可能更直接一些,幹脆加了點力探手直接按住花折的後腦,毫無試探的直接吻他。

花折目瞪口呆,完全反應不過來,等到許康軼一吻終了,說話還完全不在狀態:“你口中潰瘍和血泡還沒好,不能胡來。”

——就算是病好了拿他尋開心也要有個度吧?

看花折這一副黯然神傷、固步自封的樣子,許康軼覺得確實有必要和花折好好聊聊,他一只手直接探上了花折雪白的衣襟,開始解他前面的幾顆玉扣:“你不是接吻經驗不足嗎?我今晚教教你。”

花折吃驚非小,滿眼俱是許康軼作怪的爪子,沒工夫消化他說了什麽,伸手死死按住了許康軼的手,張口結舌:“教我?別,別,不行。”

許康軼反握住他的手:“平時不是挺願意挑逗我的嗎?怎麽一動了真格的,還遮遮掩掩的?”

“…”花折被握住了手,覺得當即酥麻從指尖傳遞到頭頂,之後腦袋上裂了一條縫,三魂七魄全飛了出去,剩下點神智只能思考點簡單問題。

去年在毓王府,被弄的渾身是傷,縱然好了大半,可依然有點慘不忍睹;前年在北疆的時候,許康軼給他換過藥,那時候還是周身的潔白無瑕;如果許康軼問他是怎麽弄的,他如何解釋?

許康軼朦朧一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你不用遮遮掩掩的,你那一身傷怎麽來的我已經知道了。”

花折覺得時間還是檢驗謊言的最好良藥,他那麽多想握在手裏的秘密,偏偏全從指縫中露了出去,一點顏面也不留給他。

他當即微縮著脖子肩膀塌了塌,好像這樣能藏進衣服裏似的。

但轉念一下,他身上帶著傷痕又如何?縱然是因為許康軼而起,可好像也礙不到許康軼什麽眼,“傷…”

花折能被眾人側目,絕不僅僅是因為一副好皮囊,平時卓拔自信飛揚的骨相也功不可沒,而今縮脖塌背,一看就是心氣受了打擊。

許康軼心下愛憐之意頓生,摩挲著他的臉龐問道:“你當時受了那麽重的傷,為什麽想到去找淩霄醫治,而不是來找我呢?”

那天對花折來說確實是人間地獄,他覺得以前還算過的自在不錯,就是從那天開始全走了背字,蠕動著嘴唇囁喏的說道:“我…心裏怕…”

那時候還對許康軼心懷希翼,受此折辱不想讓他知道;也覺得那天屬於玩火自焚、咎由自取。

花折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麽知道那些天是淩霄照顧我?難道是…”

許康軼直接點頭,言語中透漏著心疼:“我讓淩霄打著淩安之的名義連夜在城中四處找你,可惜還是去的有些晚了,應該再早一點的。”

——少遭哪一場罪都是好的。

花折一向以為他在毓王府是死是活許康軼渾不在意,卻不想這位還是在乎他的,怪不得那幾天許康軼只把他放在身邊卻沒怎麽理他,他本以為是許康軼有些氣惱,原來是給他留了時間養傷。

許康軼想說點什麽,他咬著薄唇,開始試探性的張口,像是心上已經被柵欄的門銹死了一樣,不知道在哪裏用力才能正好打開。

花折覺得今天形勢一片大好,開始強迫自己思考。他何等會察言觀色,覺得可能許康軼是要說些什麽,便不再多打擾,用柔柔的眼神看著他,“你想說什麽?”

許康軼捏了捏鼻梁,好像是從茶壺裏往出倒餃子一樣費勁:“我…知道日前在樹林裏那些話太傷人,可是…我當時已經時日無多,如果再讓你陷的更深,屆時我撒手人寰,讓你得而復失,不是逼著你得失心瘋嗎?”

“…”

許康軼伸出手撫摸著花折的耳朵,有情出肺腑,不吐不快:

“我今日才確定自己不用提前去陰曹地府報道了,送走了梅絳雪草草安排了一下雜事就急著來找你,誰知道碰到你…。銘卓,我心裏早偷偷對自己說過,不只你是我的花折,我也是你的康軼;但有命在…以後你不離開,我就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