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三顧三請

怪不得…許康軼覺得多年來花折經常為淩安之籌謀, 他有時候覺得莫名其妙,“銘卓,你什麽時候開始惦記他的?”

花折左手擊著右手的掌心,坦率直言:“景陽二十一年出京, 在賀蘭山招兵,得到宇文庭的時候。”

許康軼覺得脊梁柱後邊冒著涼風:“那麽多年之前?”

要知道當年淩安之還只是個平西將軍, 安西提督還是淩雲, “你這心思起的也太早了吧,為什麽?”

花折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康軼,只要是奪嫡, 必然你死我活, 你和澤親王在朝堂上想當太子,太難了, 偏偏你們選擇了那條路。要我看文官是治國的根本, 可武官才是奪嫡的根本,直接兵臨城下, 什麽事都解決了,只不過過心裏這一關罷了。”

——殊不知這一關最難過。

花折繼續遊說:“淩安之一輩子沒說過幾句實話,殿下一輩子不和別人交流,你們兩個當年在月下並坐而談, 你不覺得兩個人特別合嗎?淩安之帶著鐵騎進京,你認為誰攔得住?”

許康軼和淩安之確實合,彼此之間就算是有些利益沖突, 這些年也相安無事彼此信任倚重:“銘卓,你說的是有道理,可他不可能被我牽著鼻子走。”

花折眼睛亮的嚇人:“你當然不是牽著他的鼻子,你是和他志同道合的一起走,殿下是人往高處走一條活路,他是良禽擇木而棲,我可能有辦法勸得動他。”

許康軼淡淡一笑:“這麽多年你都沒有辦法,現在就能有什麽辦法?”是給淩安之直接下點蒙汗藥,迷惑一下心智?

花折也沒什麽把握,不過覺得有籌碼盡可以一試:“那些年他心裏沒有種子,所以咱們全是白搭工,而今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咱們一步一步的試一試,把芽催出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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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提督許康軼向楚肅宗請旨,說自己舊疾復發,不良於行,暫時不能進京。

傻子都知道是故意的。

楚肅宗大怒,連下聖旨三道,朝堂下也有心腹勸楚肅宗:“陛下,翼王遠在邊陲帶兵,肯定是已經知道了虞貴妃的死訊,如果威逼太過,恐怕會起反意。”

許康乾撫案冷笑,“書生造反,三年不成,他自己不會帶兵,能帶兵的澤親王已死,手下能給他帶兵的嫡系不過是他和澤親王當年的舊部,全是一些小家碧玉,咱們做好準備,就算是真反了軍隊也過不了潼關。”

朝臣問道:“陛下,許康軼經營多年,澤親王的死忠已經自然而然的歸順與他,勢力不小,手下精兵強將,不可小覷。”

許康乾早就把許康軼身邊這些人研究透了,用手指敲擊著桌子笑道:

“他手下那些人也全有用:元捷可以讓他去吊喪問疾;陳恒月可以讓他去看守墳墓;陳罪月可以讓他去雞鳴狗盜;相昀可以讓他去挖溝盜洞;田長峰可以讓他去打更關戶;楚玉豐可以讓他去擊鼓鳴金;虞子文可以讓他建墻壘土。”

“安西軍和他沒什麽淵源,不可能聽他的,四瞎子手裏是有幾個臭錢,不過錢也是催命太歲,手下全是飯囊和廢物,哪有什麽帥才?到時候用什麽打仗?用錢把我們砸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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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安之接了一趟許康軼,回來後依舊如故,夏吾騎兵兵臨城下也好、突厥進了天山山口也罷,宇文庭翻來覆去一遍一遍向他匯報始末緣由,好像他都不關注,依舊趁著昆侖山和安西草原夏天的風景不錯,四處裏悠然自得,登高望遠。

許康軼抗旨不遵的消息宇文庭和雁南飛已經告訴了他,宇文庭不敢直接說別的,委婉的來了一句:“別的不講,翼王確實心胸寬廣,裝得下這萬裏河山。”

宇文庭自從寧夏從軍入了安西軍中後,心思全在大帥和安西軍上,之前協助建功立業開疆拓土,後期竭盡全力,甚至不惜毀家紓難,也未保得住安西軍的將星隕落。

淩安之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宇文庭慌忙改口:“就算他現在是安西提督,安西軍全軍上下也只聽大帥的。”

雁南飛和淩安之說話更隨意些,直接心直口快:“我看翼王殿下只是做了大帥當年應該做的事。”

別的不說,大帥這活的太窩火了,整天冷冷淡淡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似的也是對的,要不還不得憋屈死?

淩安之一瞪眼,兩個人嚇的全滾蛋了。

縱使不是大帥了,看來還余威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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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竟然還有遠客到了,田長峰和楚玉豐一齊前來,來了一個黃鼠狼給雞拜年。

這兩個坐穩之後茶喝了幾杯,互相默契的看了一眼,就不兜圈子的開門見山道:“請大帥為黎民百姓計。”

淩安之長指輕輕的旋轉杯蓋,不想搭理他們:“我不是什麽大帥,是一個隱姓埋名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