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兄友弟恭”

本來花折進門之前還想再吊吊他的胃口, 不過看許康軼強打堅強的樣子,實在不想讓許康軼心酸失落:“康軼,我一會送祖母一段,你一會派人保護我一下, 別讓他們把我趁機掠走了,之後我們一起回關上準備一下, 不要再耽擱時間, 你要盡快研究著怎麽接手北疆軍。”

許康軼有些意外,女王能親自前來,便是勢在必得,怎麽可能讓花折又像是個泥鰍似的滑了?他把花折從懷裏拎出來, 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不用跟著回去嗎?用什麽條件換的?”

花折面露得意之色, 像個調皮的妖孽:“我說要報奉血之恩,要花幾年時間助你復位, 祖母同意了。”

實在是出乎許康軼意料之外:“復位並不符合實際, 是篡位更貼切吧,你祖母不可能這麽輕飄飄的答應你, 到底發生了什麽?”

花折向外看了看:“康軼,我先和你回關前軍營中,備齊了衛隊準備一下送祖母一段。”

花折的嘴太嚴,不想說的事怎麽也撬不開。

許康軼深諳帝王心術, 恐怕花折又遭了點罪,心慌的前前後後的檢查花折,卻發現毫毛也沒倒幾根, 追問道:“你究竟用什麽條件換的?”

對花折這次真算是小兒科,祖母先是要殺他嚇唬他,看他心意已決,又氣的要自殺——

殊不知多年來花折已經在鐵鍋上烙成了老油條,現在演戲的功夫比祖母還高一些,殺他剩下的是屍體已經沒用,祖母把持朝政多年怎麽可能自殺?

他還真像個泥鰍一樣的滑了。

花折摟住許康軼,一聽此時說的話,才是深思熟慮的:“康軼,你總覺得自己活著都難,可我是王國正統,我們的處境非常不一樣,其實康軼,我們是一樣的。”

花折沉聲道:“你生而無趣,也不會像我一樣找樂子…”

許康軼:“我…生而無趣?”

就算知道自己真的這樣,可被花折直接說出來,心裏還是挺…被揭短的。

花折笑了,他最開始在許康軼身邊的幾年,就是吊著法子讓許康軼放松下來:“別人看花園花開好看,你想的是養著沒用;別人有時間歇息一會,你能冥思苦想要做的事一兩個時辰;別人全喜歡吃喝玩樂,你是吃了一口甜的之後就覺得自己已經吃喝玩樂結束了,又忙著做事去了,還不是生而無趣?”

聽許康軼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花折拍著他的後腰:“康軼,你自小在虎狼叢中,你的樂趣,就是治國和為皇兄百姓做些事;而我自小的樂趣就是追求自己熱愛的事物,比如自由,比如歌舞,比如醫藥,比如——你,所以,我們並非不一樣,我們其實是一樣的人。”

許康軼覺得,抱在一起的時候,心貼的最近:“銘卓,我這幾年,有你陪著,笑得很多了,你,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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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警報八百裏加急進京,早朝剛剛開始,緊急軍情便和傳令的人一起到了。

來使跪進了朝堂,大汗淋漓聲音不穩地啟奏道:“陛下,翼王在安西反了!”

翼王謀反,許康乾也有預判,澤親王已死,許康軼手下是有幾個將軍,但是全是虛職,統帥大軍的經驗尚且沒有,何談奪取天下的才能,所以他也並未著急:“是北疆軍反了嗎?”

來使一頭磕在漢白玉的地面上:“是安西軍和北疆軍兵和一處擁戴翼王,不是,擁戴許季,日前在西北舉起了反幟,更名為西北社稷軍,打著匡扶社稷的名號大軍正自西向東進發,下一個目標是蘭州。”

許康乾微一蹙眉:“許康軼反了?聯合了安西軍和北疆軍?一共多少反賊?”

滿朝皆知安西軍和北疆軍是百戰之師,安西軍當時四萬鐵騎在京城,幾個月內就風卷殘雲一般,聯合節節敗退的大楚各部,將十五萬金軍打敗掃出了國門。

來使展開軍報:“陛下,除了北疆軍和安西軍,同時易旗造反的還有天南駐軍和青海駐軍,軍報上說是二十五萬反軍。”

許康乾掐指一算,安西軍、北疆軍、青海駐軍和天南駐軍加在一起,確實是比這個數還多一些:“青海駐軍和天南駐軍是安西軍的嫡系,和許康軼關系並不深厚,為什麽也跟著許康軼反了?”

李勉思深知這二十五萬大軍不可小覷,有可能勢如破竹,也顧不得君臣之禮了,插口問道:“是誰掛帥?”

來使猛地擡頭:“陛下,舉起的是淩安之黃沙昆侖的帥旗。”

許康乾一聽,拍了拍禦座上不存在的灰:“淩安之去年年初已經是泉下之鬼,如何造反?”

來使知道此事不可造次,但軍情不說也是不行:“陛下,末將驟聽到也覺得不太可能,但是有甘州的密報稱確實是親眼所見淩安之,親自帶兵手持長戟;人可以假冒,但是當年定邊總督淩安之的長戟重一百五十九斤,雙尖雙刃,非他本人不可能再有人駕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