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奇路奇兵

大聲喊道:“周青倫。”

周青倫和胡夢生就在山口守著, 山谷攏音,聽到大帥喊他們馬上像炮仗似地竄過來了:“末將在!”

淩安之突然想到余情還衣衫不整,呼啦一下外袍一閃,把余情罩在了自己寬大的衣服底下:“別轉過來!你們兩個後腦勺沖著我聽命令就行了。”

“你二人馬上回軍營, 告訴三軍將士開始準備開拔,我稟告了翼王之後馬上會作出部署。”

余情攏著把她從頭罩到赤腳的衣服有些莫名其妙, 這變化也太快了, 不是要納涼三日嗎?

二人穿戴整齊,淩安之拉著余情就要飛身上馬,余情卻站在原地沒被拉動,在淩安之詢問的眼光中, 踮起腳尖, 緩緩環住了淩安之的頸項貼近了他懷裏。

看淩安之的反應,她知道可能計劃有變, 硝煙四起的大仗一打起來, 再想好好找機會聊天都難了,萬裏江山千鈞擔, 無論是許康軼的身家性命,還是余家的興衰榮辱,全寄在了眼前一人身上。

等二人飛馬回到軍中,淩安之安頓下余情直接沖進了翼王的帳子, 許康軼已經和淩安之提前猜到甘州軍不會有什麽抵抗,所以今夜也較為放松,已經準備歇下了, 直到看到進來後單膝下跪啟奏的淩安之——

許康軼搖搖頭,淩安之禮不可廢,人前人後俱是禮數周全,凡事請示匯報必行跪拜,他一伸手把淩安之拉起來:“我已經免了三軍將士的跪拜禮,凡事奏報抱拳即可。”

淩安之再讓周青倫去喊宇文庭進來,開始向許康軼商量軍情:“王爺,是裴星元已經快到洛陽了嗎?”

許康軼也是才得到裴星元的密報:“他今日來信,說帶著山東駐軍到河南平匪患,讓余情和元捷去接應他一下。”

許康軼猜測,可能除了余情,裴星元對其他任何人也不是完全信任。

淩安之鋪開地圖,用手指著猿揉欲度愁攀緣的潼關:“王爺,潼關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足以形容其險,我本來想著等下了蘭州再和您詳細落實作戰的計劃,不過現在情況有變,裴星元已經在潼關外了,此事便越快越好。”

許康軼看著潼關,自古兵家必爭之所,是名副其實的關中屏障:“淩兄是在說,裴星元意在和我們裏應外合?”

淩安之比劃了一下洛陽和潼關之間的距離:“他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他手裏只有兩萬人,兵力不多;朝廷已經知道他縱了欽犯,估計下一步就是就近讓太原軍圍剿他,所以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故沒有在信中和我們明說裏應外合的事。”

淩安之和許康軼已經想到一塊去了:“但是點名讓余情接應,估計是只有余情親口把戰略部署帶出去,他才能相信。”

許康軼低頭看淩安之兩個手指頭之間那一點距離,他最近也在盡全力琢磨戰局,有些見解:“太原軍已經近十萬人了,是你當年親手打造出來的勁旅,曾經平復京城,戰鬥力比山東駐軍不知道強多少;而且潼關駐軍八萬人,和太原軍東西夾擊一旦全力圍剿裴星元,估計山東駐軍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許康軼一頓,地圖上他們距離潼關的距離可比裴星元遠太多了:“可是,我們現在距離潼關還隔著蘭州和長安,可能來不及了。”

淩安之勾著唇角笑:“王爺,我們想辦法讓太原軍不跟著裴星元屁股後頭追就行了。”

許康軼奇了:“太原軍當年是你的手下,統領也不傻,裴星元就在他嘴底下,如何才能不追擊?”

淩安之將小軍旗挨個擺在地圖上:“太原軍相當於獵犬,二陰毒是獵戶,裴星元是逃命的兔子,如果冷不防沖出來西北狼群要咬獵戶,獵犬是先管主人脫險,還是先抓兔子?”

說話間宇文庭已經奉將令進來了,宇文庭前年曾經帶著太原軍在京城以及附近掃蕩金軍,對太原軍和京城地形俱熟悉。他為人冷靜謹慎,淩安之不在安西的時候,基本安西軍務他一人便可以負責,進來一看翼王和淩帥眉宇肅然的樣子,便知道這是要打硬仗,他見獵心喜,還沒問清什麽事就心下躍躍欲試。

淩安之知道許康軼晚上看不清楚地圖上的內容,他拿過毛筆,沾著紅色墨汁直接在地圖上開始畫——反正行軍地圖準備了無數份:

“王爺,我本來打算進入蘭州之後,由宇文庭率領四萬騎兵取路外蒙高原,繞過山海關爬山後直撲京城,騎兵金貴,別人帶著去爬山我全擔心給帶溝裏去,只能交給熟悉各路情況宇文庭;同時讓北疆的虞子文帶領北疆的駐軍策應,來一個兵困錦州。”

“如果真的能勢如破竹,僥幸拿下京城最好;縱使拿不下京城,楚肅宗最注重個人安危,必然緊張,單獨調動東北駐軍是擋不住四萬鐵騎和四萬北疆軍的,自然會調動中原駐軍和東北駐軍等各路軍隊回防,進京勤王,到時候對潼關的保護自然就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