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翼王治軍

元捷是許康軼最貼身的侍衛, 什麽事也瞞不住他,清晨前來,也確實有事。元捷心思挺細,早就發現了北疆軍和陳氏兄弟之間的不對頭, 就一直按兵不動的觀察著,最近這幾天已經不是私底下暗流湧動了, 表面上也已經劍拔弩張。

他耐著性子等到大軍到了天山山口, 昨晚一直盯著箭上弦刀出鞘的北疆軍和陳恒月,基本一夜未眠,看雙方還沒有退讓的意思,覺得不能放任失態擴大, 還是要把北疆軍的事宜匯報給許康軼。

他進了會客廳, 看自家王爺那放松的衣著,和花折剛攬衣推枕起來慵懶的樣子, 他不自覺的開始腦補倆人幹什麽了, 越想畫面感越強,拘束的垂手站立, 紅頭脹臉的用眼角余光掃著雪白綢緞睡袍的花公子。

他知道自己家王爺看似因循守舊,其實有點個性,經常弄點石破天驚的動靜出來。

——可這弄個男人當愛人算怎麽回事?現在起兵期間倒是可以混在一起了,可等入了京城之後呢?難道就真沒往長遠裏想過?

自家王爺還是個性格認真的, 難道到時候還真能撂開手?花折也是個夏吾國的皇子,屆時國祚不要了就這麽委身給大楚國了?

如果到時候還是要散,王爺得傷心成什麽樣?還不直接余生再笑不出來了?花折平時就有點尋死覓活的, 是一個萬裏江山不如你的癡情怪種,到時候如何選擇?

他即覺得此事荒唐,埋怨自家主子不靠譜不著調,又為兩個人以後擔憂,怎麽也想不出個萬全之策來。以前只知道自己家王爺喜歡給自己添亂,可能添成一團麻的還真少見。

怪不得澤親王當年對花折怎麽也看不順眼,料定了他別有用心,元捷當年可是拼命明裏暗裏的幫著花折,還給余情通風報信過。但現在看看,可不是別有用心嗎?簡直是心懷鬼胎,一肚子花花腸子,把自己家小王爺惦記去了。澤親王真是沒冤枉他,氣的在地底下估計也得跳腳。

不過元捷和花折私交不錯,也知道花折除了殿下心中眼中全沒有別人,給主子操的那份心,還有力挽狂瀾的那能力,非常人所能及也,兩個人走在一起也是緣分使然。他一肚子亂七八糟矛盾的想法,像是一堆遊魚在腦袋裏亂竄似的,怎麽也數不出個數,也沒辦法把自己對這事的態度整明白了,直接憋了一個滿面通紅。

花折一看元捷那灶坑裏烏龜面紅耳赤的樣子,就知道他在腹誹這兩個人,故意整理著稍微散開的衣領,眉目含情的看了許康軼一眼逗元捷:“昨晚上王爺太勞累了,睡晚了,今早晨才沒醒,元將軍,清晨前來,是軍中有情況嗎?”

“…”太勞累了?

元捷本來臉皮就薄,被這麽一逗臉上毛細血管都要炸了,再偷眼看到花折似笑非笑的一張臉,就知道那花花公子是在笑話他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他只能虛張聲勢的清了清嗓子,之後秉開烏七八糟的雜念,開始一五一十的長話短說:

“王爺,陳恒月想在北疆軍中立威,棍打了楚玉豐的手下,現在楚玉豐的親兵衛隊罵陳恒月是什麽月亮將軍,應該從哪來滾回哪裏去,已經沖進了陳恒月的軍賬,這時候所有人都還沒出來,已經僵持了一夜了,王爺,您要不親自去看看?真動起手來如何收場?”

許康軼捏著山根聽完,眼睛還半閉著:“就是這事兒?”

元捷焦急道:“王爺,軍隊的事全是大事,您要想想怎麽才能順利接手才行啊,真在軍中動起手來如何了得?”

許康軼點點頭:“我知道了,放手讓陳氏兄弟去做吧,你回去再補一覺。”武夫要是真想打仗,還用得著僵持對峙?互相用眼神確認一下彼此要打仗的意思,直接動手就行了。能互相瞪著眼睛一直瞪了一夜,那說明還是心有顧忌沒想打起來。

“王爺,你不管這事?”元捷覺得主子雲山霧罩,茲事體大,怎可如此輕率?他當即進行了一個腹式呼吸想要長篇大論,可擡頭一看花折,正在向他打眼色,示意他出去就行了。

他正想絮叨,不過主命難違,再說了,許康軼和花折也全不是缺心眼的,他憤憤不平的想,自己還是別在這鹹吃蘿蔔淡操心了——順帶還得長針眼,不再多說,告退之後轉身出去了。

聽元捷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門帶上,花折就笑:“康軼,你是覺得北疆軍已經成了建制,也不好插手太多嗎?”

許康軼將披著的衣服脫下來,數著腳下走了幾步又過了會客廳想去睡個回籠覺:“北疆軍上下一統,其實已經鐵板一塊,不過我不可能放任他們自成一體,還是要接受管理,短時間他們認我的兵權和淩帥的指揮權就行了,不能要求太多。”

花折扶著他的手肘和他並肩而行:“北疆軍算是你的嫡系,對你還是心服口服的,不過對陳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