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身邊的人(第2/3頁)

花折不等淩安之回答,直接將手指點在了京城上,大楚的地圖在眼前浮起,驟然清楚了起來,言語間難掩激動:“大帥,全軍都以為,你親自在河南阻止武慈,就是為了等駐紮在山西的社稷軍攻下河北,之後直接和北疆軍南北夾擊,攻打京城!”

“其實你不是這麽想的,你根本就沒想走捷徑,你是想…”

淩安之一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往下講了:“你是聰明人,自己心中明白就好,不可說!”

花折長出了幾口氣,終於笑得比陽光還晃眼,兩軍陣前軍務繁忙,淩安之最近連吃飯全是在城墻上,卻長篇大論的為他操了這麽多心,估計就是怕他再去找死,他由衷的對淩安之說道:“淩帥,不,淩兄,感謝信任。”

淩安之捏了捏花折的肩膀,柔軟有韌性,確實不是一個習武的,可此人心智堅定到非常人所能及,嘴嚴到刀壓在脖子上,也沒透漏過什麽。

他腦子裏已經轉到了下一個話題,話說得沒頭沒腦:“我不管你回國借兵,答應別人什麽了,不過還是要防範別有用心的人。”

花折稍稍一愣,當然知道淩安之在提點他勒朵顏的事,他假裝吃驚的眨眨眼:“身邊的人,你是讓我防範康軼嗎?”

此人裝糊塗,真少揍,淩安之道:“少演戲,還防範康軼,你連我都敢戲弄,我看是他對你防不勝防才是。”

花折一本正經地輕搖長爪:“我哪敢戲弄大帥,怕你還來不及。”

淩安之揭短:“許康軼對你又打又殺,你不怕他倒來怕我?”

花折久在許康軼身邊,整日裏壞壞的得寸進尺,早就把許康軼脾性摸透了,吃得死死的。再加上許康軼對他心有愧疚,基本上任由他爬到頭上去了,對他予取予求,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拿他無計可施。

不過這個淩安之…,兇神惡煞不說了,任何情況也沒受過他的拿捏,被他牽著鼻子走過。

一物降一物,爐火點豆腐。

可這麽近距離的朝夕相處下來,也被淩安之立著眼眉兇了幾次,花折好像卻不怕了,聽到淩安之這麽一問,直接傾身手背托著下巴沖著淩安之咬唇笑道:“大帥,你雖嚴肅卻為兄弟計久長,豈有不敬畏的道理?”

淩安之看著花折沖他賣笑,端是眼前如流光溢彩閃過,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覺得突然間不想在屋裏呆著,沒搭理他,起身穿衣,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花折收起笑容,垂眸想了想,帶著代雪淵等人去傷兵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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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慈的戰術得到了乾元皇帝許康乾的大力支持,在河南沿線鉚住了淩安之狂追猛打,發誓要先收復洛陽和潼關,之後再直搗淩安之在西部的老巢長安和蘭州。

淩安之當然知道任誰拿下潼關也沒那麽容易,風水輪流轉,潼關到了他手裏,就輪到武慈遭罪了,不過武慈這一副老貓拼命的架勢,至少是把想把他和一部分兵力吊在河南戰線上,不讓他有精力管太多河北戰場的事。

淩安之深知,武將是得天下的根本,可終究是講究實力的武夫,許康軼必須要靠能力,才能震得住他們。於是,他認真評估了社稷軍的戰力和田長峰、宇文庭的水平,和許康軼約法四章,將河北戰線交給了許康軼。

第一,他不在河北的時候,許康軼不許單獨出戰。第二,不輕易硬碰硬。第三,也不輕易放棄一城一池。第四,做軍事決定之前,要先和宇文庭、裴星元商量。

許康軼獨挑河北戰線,到了現在,蕭承布和許康軼已經在河北山西交界交手了幾招,嚴遵和淩安之制定的戰略,不輕易硬碰硬,也不輕易放棄一城一池。

——不過想要硬碰硬也是不可能的,蕭承布關門嚴守,主力根本不出來。

用宇文庭自嘲的話,就是:“籬笆紮得牢,野狗鉆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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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安之確實像個候鳥在兩頭飛,和武慈也過了無數招,雙方不吝惜家底,飛出的火器大炮把河南、湖北沿線一帶的山頭和樹林子已經快烤熟了,還是一個拉大鋸的狀態。

武慈本以為淩安之會急於在南部戰線求勝,之後將精力全在河北戰場上——畢竟河北距離京城太近了,只要淩安之著急,就肯定有破綻露出來。

卻不想淩安之囊中貌似孔方兄還算充足,在河南不停的修城墻,砌磚頭,第一不往北撤,第二也不往南往湖北打。

氣得武司也指著城墻向他哥哥在罵:“你說這個淩雜種,不是往出扔炮彈,就是在砌墻頭,城墻高達丈二,墻頭上都寬敞的能遛狗了,你說他哪來那麽多錢呢?”

淩安之也本以為武慈不惜代價的攻城,估計個把月就把家底打沒了,殊不知武慈也富裕的可以,弓箭大炮不要錢似的招呼,西南軍也俱是亡命之徒,陰招太多,淩安之不完全的知己知彼,也就不急著決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