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心中有刀(第2/3頁)

長夜漫漫,忙中偷閑,反正誰也沒無聊到管王爺屋裏這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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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安之在沒有必勝、或者時機不對的時候,很少出戰硬拼,腦袋一熱是打不了天下的,還是要認清現實:朝廷官軍兵源源源不斷,不過西北社稷軍的百戰之兵可不是那麽容易補充的,立根不穩的話可能被直接搗了老巢再打一個合圍,那還不如分庭抗禮。

最近河北和河南兩線全沒有決戰,他趁機將安西軍新建制的騎兵練得差不多了,正好趁著河北戰場親自或者由各員大將帶著鍛煉一下。

兩軍陣前,節奏極快,每日裏一忙不小心就到了近午時,傳令兵大踏步的沖了進來,許是由於天氣炎熱,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兵出汗到額頭的頭發都貼在了腦門上,進門後恭恭敬敬的抱拳啟奏道:“王爺,田長峰將軍今天出城的時候中箭了,您用不用過去看看?”

近幾天本無攻城任務,田長峰本來帶著騎兵出城是去摸哨偷軍糧的,可誰知道在路過一片樹林子的時候無數暗箭射了出來,田長峰躲閃不及時,後背早中了一下子,這個箭的箭頭上幸虧沒有毒藥,不過浸過屎尿等汙物,傷口又不淺,一時間疼痛難忍。

許康軼剛掀開田長峰中軍帳的簾子,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三個軍醫不敢怠慢,已經小心翼翼的把田長峰身上的甲胄剪掉了,正在想盡辦法把箭拔/出來。

可這箭頭上還有倒鉤,貿然拔箭萬一碰到血管可瞬間斃命,田長峰疼得熱汗直淌,齜牙咧嘴,再有一個翼王站在旁邊,軍醫更緊張了,三個軍醫左撬右撬,就是弄不下來。

許康軼眉頭緊皺,絲毫沒覺得自己站在一邊盯著看給軍醫帶來山大的壓力,沉著嗓子問道:“三位,這箭頭何時才能拔/出來?”

三位軍醫摸了一把頭上急出來的汗珠子:“王爺,箭頭有特制的倒鉤,倒鉤進入身體之後受力伸展開了,變成蜘蛛爪子一樣刮在了肉上,還紮的太深,貿然拔出太危險了,劃開周圍肌肉的話傷口又太大,怕傷及主要臟器,不如…不如…”

許康軼肩膀緊繃,背著雙手:“不如怎樣?”

一位軍醫已經嚇得跪下了,戰戰兢兢地說道:“不如等著傷口腐爛,這樣包著箭矢的肉就軟了,到時候自然箭頭就容易拔了。”

許康軼點點頭,波瀾不興的諷刺:“很好,你們確實是醫者父母心。”

他推了推水晶鏡,覺得這些軍醫簡直是廢物,吩咐元捷道:“去請花折來。”

花折正在藥庫裏緊急的準備補充庫存,沒想到北疆軍的主帥田長峰傷的這麽重,聽到王爺親自叫人來請,知道應該是普通軍醫無法勝任了,推開手裏的藥材賬本就跟著元捷來到了田長峰的營帳。

田長峰被三個軍醫東撥一下、西撬一下弄的心煩意亂,嘶著氣話都是從牙縫裏冒出來的:“我說幾位軍爺,您們這是搗蒜呢?”

花折藥酒凈手,看著許康軼雖然一言不發但是冷箭似的眼神,以及位高權重的田長峰齜牙咧嘴嚇得二位軍醫更是笨手笨腳了,他擺手讓三個可憐蟲退下去:“幾位下去吧,傷口腫起來了不好拔間,讓我來。”

三個人如蒙大赦,還是花公子為人溫和,體諒他人。

田長峰果然受傷頗重,後背肌肉腫起,正好把箭頭包了個嚴嚴實實,花折一邊比劃看著箭矢在身體裏的走向,一邊說道:“田將軍,一會我先給你上點麻藥,之後用藥酒清洗一下傷口,之後把箭頭起出來,疼的話你忍著點。”

田長峰趴在床上,臉朝著許康軼的方向,覺得上了麻藥之後還是火燒一樣的疼:“多謝王爺和花公子,有勞了。”

花折看出他疼到全身緊繃,笑著安慰:“麻藥還是有些用處的,田將軍比我還幸運些,麻藥對我完全無效,這要是我傷了,就要生生下刀了。”

花折醫術卓絕,看明白了就開始動手,忘了軍醫已經被他揮走了,吩咐道:“把挑刀遞給我。”

元捷一臉蒙圈地看著花折這幾十種刀具,實在不知道哪個叫做挑刀,許康軼經常看花折倒騰這些東西,倒是認識,他直接用藥酒洗了手,把挑刀遞給了花折。

花折全神貫注,手下動作不停:“普通止血鉗。”

田長峰又看許康軼精準的把普通止血鉗遞給了他。

花折一手固定住箭頭,一手伸向旁邊:“血管止血鉗。”

許康軼遲疑了一下,有幾把小鉗子長的挺像,他挑了一把拿給他。

可能是遞給他遲了些,花折擡了下頭,正好許康軼也在看花折認真拔箭的樣子,許康軼微笑著問:“是這把嗎?”

花折穩穩的一手接過來:“殿下拿得對。”

那笑直看得田長峰膽戰心驚,許康軼平時絕少露笑,看來這花折確實在翼王心中有些地位,是個寵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