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初心不忘(第2/3頁)

花折典雅一笑:“不用擔心保不住命了,不過康軼這回要辛苦了。”

君臨天下,不可能不勞心勞形了。

花折緊繃多年,許康軼登基之後,花折一口氣松懈了之後,身心俱疲加上新傷舊傷,這幾天有點身上沉重,出口氣感覺也是熱的。

常年活在生死線上的許康軼覺得能喘氣便是恩典,還能忙一些有意義的事已經是上蒼眷顧了:“銘卓,說今天上午,你的祖母派人來過了?”

花折答應了祖母,等許康軼大位定了之後回到夏吾繼承大統,才能把夏吾騎兵借來。

——卻又答應了勒朵顏將會讓位,鼠首兩端,招來殺身之禍。

花折斂起笑容,整個人表露出淡定和決然來:“來使是我祖母的心腹,我已經很明了的告訴他了,自從我祖母下旨讓我姐姐自裁的那一日起,便是突破的家人的底線,不再像人,倒是像野生動物了。我不願終生籠罩在爾虞我詐、汲汲營營之中,不想再當野生動物管理員,追尋的便是一份有底線、信任的感情,而今慶幸已經尋到,此生路途已定,已經回不去了。”

花折的父親四十來歲正當盛年便駕崩了,死的蹊蹺,花折刀刻的眼瞼垂了下,語氣中帶著狠絕:“康軼,虎毒不食子,我父皇何等尊重榮耀,可當年也死的不明不白,我也已經點了來使幾句,說不想走我父親畢生戰戰兢兢的老路。”

許康軼笑的如同梅花上的清雪,他何嘗不是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順手摘了一枝花苞當做發簪插在了花折的發冠裏:“勒朵顏的死因,你是怎麽解釋的?”

花折和許康軼四目相對,眼神比藍天還要清澈些,平靜道:“祖母沒有問起,勒朵顏狂妄,祖母已經相信了是騎兵嘩變殺了都督,未懷疑到你我。”

許康軼低眉思索片刻,帶著絲不好意思的笑飛著眼角問他:“那夏吾的王位由誰繼承呢?”

花折挑挑眉梢,眼角一汪誘人光芒裏裝著不以為意,心道愛誰繼承誰繼承:“旁系吧,總不能空懸著,我可不想案牘勞形,一輩子不自由。”

在花折口中,一切均舉重若輕,許康軼耐不住伸手摸他雪白的後頸,之後盯著看個不停。

把花花公子看笑了:“怎麽樣?銘卓是不是比梅花好看些?”

許康軼輕輕嗓子,一只手探上他的額頭:“我的銘卓,你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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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終於天下安靜了,淩安之最近忙的事更多了,白天忙——忙國事工事,晚上忙——陪著孕婦。

他以前也幻想過,如果真能天下安寧就放縱形骸來一個夜夜笙歌,當一回混世魔王,那就是人生最大的樂事了。

可誰知道上蒼垂憐,還給了他當爹的機會,肚子裏多了一個天賜的小崽子,他每天全覺得雲裏霧裏,不可思議的高興,今晚二更天回來點著余情的肚子假裝訓斥小神獸:“你這個小妖怪,不僅耽誤你娘風光大嫁,還耽誤你爹的好事,看你出來後還敢纏著你娘的?”

屋裏琉璃燈白亮,照得掛在墻上的豁嘴蒙古刀和秋風落葉掃閃耀微光,余情玩著淩安之的手指:“三哥,這個小妖怪還真挺會挑時候的,你看,他要出生的時間就選在了天下了天下剛剛平穩之後,挺會投胎享福的。”

好像是這麽回事,之前全是亂世,而今入主京城、許康軼登基、整頓四境的天下重任剛剛全部落定,過兩個半月就要來到人世間了。

——投胎的時辰簡直精挑細選。

余情嬉皮笑臉:“三哥,你能把爹當好嗎?”

淩安之很少聊到父子話題,此時想到老淩河王來了,老父已經七十多歲了,無論如何已經老了,雖然他是個野種,可除了他好像也指不上其他人了。

余情看他稍一沉默,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男人嘛,總是礙著那麽些個面子,誰也不願意先低頭,她理了理淩安之刀裁一樣的鬢角:“三哥,我前幾天偷偷去見過老王爺了,說你想去接他。”

許康軼登基之後,局勢便已經穩定下來,淩河王帶著小妾又回到了京城,住到了侄女淩合燕的宅邸,和自己曾經那些舊部當了鄰居。

淩安之看似嚴肅的橫了余情一眼:“又自作主張?老東——老王爺怎麽說呢?”兩個嘴角卻同時忍不住地翹了起來。

“一五一十告訴我,不得隱瞞。”

余情咳嗽了一聲,捋著不存在的胡子,在床上學起了老淩河王說話的樣子:“余情,你嫁給那個浪蕩東西真是可惜了好姑娘,他從小就壞的頭頂上長瘡,腳底下流膿——壞透腔了,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我,公爹給你出氣?”

余情又直起腰來坐在了床邊,纖手做了個掩口而笑的姿勢,學當時自己說話的樣子:“公爹,三哥他不是小時候了,現在做事很有分寸,改日你們爺倆個聚一下,看看他最近多年來的改變,保證您看到他就覺得小時候沒白管教他。”